结束包扎的羽川和浑身僵硬,难以站起活动,于是半跪在床边将薄被替人盖上,撑着额头时摸到一手冷汗。
她听见了平稳的、不再微弱的呼吸和心跳,于是自己也平静下来了。
真是个大惊喜羽川和漫无边际地发散思维,到底为什么会选择来这里呢高兴是高兴,也做过血条降低的心理准备,但真的、差点吓死啊
她揉了揉脸,调出系统对伤口的分析报告,一边阅读一边起身,将剪掉和换下来的衣物装进袋子里,准备之后处理掉,还有外边滴落在地板上的血迹雨水。
越看越心惊。
包扎方法与应对一般猛兽的方法相近,但并未提出后续的创口缝合,报告里还有对“黑泽阵”这一个体的扫描汇总,指出他的身体数据存在明显的“漏洞”,在拥有超出常人的体质的同时,也藏着某些不明隐患。
羽川和沉默片刻,忽然有点后悔没在一开始强硬询问了。
正值壮年的人类发色改变,无论在哪个次元和世界都昭示着异常的经历,考虑到黑衣组织的设定和罪行,人体实验是最有可能的遭遇。
可她有什么资格对此发出“质疑”凭幼驯染的身份但这是羽川和不知道的、黑泽阵自己的七年中发生的事。
她能做什么
像最开始遇见时那样,冲上去
*
认识黑泽阵,是在羽川和七岁的夏天。
彼时她的双亲刚刚离婚,飞快地投入新生活,便将她扔到了父亲的乡下老家,让那边的亲戚偶尔照顾一下。
她生来就是一副乐天派的样子,父母离婚也不见嚎哭,旁的大人窃窃私语她没心没肺,想来长大极为冷血,小孩则是和她玩不来,因为这个奇怪的同龄人总是会做些他们理解不了的事。
那天羽川和骑着去掉辅助轮的儿童单车从河边回住处,夏天的夜色降临得晚,东边的弯月已像一个两边尖尖的小船在深蓝的海中晃荡。
满载而归荷叶包起的一堆野花让她心情极好,蹬着车爬上坡,被月亮吸引注意力,于是抬头看了一会儿。
“打他背后阴人的小杂种”尖利的孩童声音透出令人费解的恶意。
“竟然还敢反抗,打”
“你这个嗷”
几个男孩的骂声变成痛呼。
羽川和慢一拍地循声望去,她才刚来这里半个月,整天在大自然里乐呵,寻找自己中意的景色,对小孩子不感兴趣。
不过小孩子骂的脏话让她忍不住皱眉,意识到这绝非孩子间的冲突,而是一场抱有恶意的欺凌。
她把自行车停在墙边,抄起车篓里的小钓鱼杆,蹑手蹑脚地在传出声音的巷子口探头往里看。
里面还在打,怒骂和哭嚎此起彼伏,但一直只有三个声音,被针对的那个小孩一直没吭声,反击却似乎狠得像要杀人。
借着高天明月洒下的月光,羽川和看清了里面的场景。
三个个高的大孩子嘴里的骂骂咧咧就没停过,难以入耳,内容简单概括,是“没爹没妈的小杂种”,听得人直皱眉,非常好奇从哪学来的坏话。
被他们围击的则是小孩稍微矮一点,动作灵活身形敏捷,突袭一次就是一声嚎叫,但小孩的力量差不了多少,在体形差异下一对三,他很快就被抓住,似乎是领头的大孩子笑声猖狂“哈哈哈你还是落到我手上了”
“这个台词,你是不是很喜欢看帮派剧”一道声音打断他,三个大孩子纷纷扭头看过去,被探头的女孩吓了一跳,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羽川和继续说,“小孩子说这种话太好笑了,哈、哈、哈”她棒读道,嘲讽力ax,超拉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