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程家,程峰岩天天张口闭口都是小羊,顾熠考县试,以及后面其他人学费涨了,程家立刻就知道了,学费也就跟着涨。
但这些班上的学子们却是不知道的。
不过他们听了这个数字呆了一下,再一想,觉得提到这么多也合理。
张开择也觉得合理,没有怀疑这是顾熠为了为难他,故意说的假话,他想了想,咬牙答应下来,“行,只要小夫子你肯收下我,二十两束脩也没问题。”
顾熠抬头看向先前说张开择惨的学子,“你听到了吗”
“什什么”看着顾熠平淡的眼神,那学子结结巴巴的说道。
顾熠好心给解释了一下,“你口中很惨的人,一个月五两银子的束脩拿得轻轻松松,一个月二十两银子也随便能拿,你要不看看自己袖口打的补丁再来心疼他”
那学子的袖口是用花纹绣了竹子,但仔细看也能看出来端倪。
那学子霎时间脸涨得通红,而听到了这话的张开择脸色则苍白了下来。
他看向面前情绪依旧很稳定的小孩,对方坐在椅子上对他的跪拜不躲不避,这不是不谙世事的单纯,人家是根本早就看穿了一切,在看他继续演呢。
张开择只觉得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了。
顾熠则继续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记得先前私塾里有讨论过,陆升只是让你们无法做生意,但没有让你们背上债务,倾家
荡产,
,
拿束脩也拿得这么痛快,可见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们家家底还是不少啊。”
“只是,你这么费劲力气的非要让我教你,连下跪磕头都在所不惜,誓要考官报复,你说陆升知道你对他的恨意这么深吗”
张开择身形一歪,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惊恐的看着面前的小孩,这才知道,眼前这人才不是什么单纯善良的人,而是彻彻底底的魔鬼。
他无法忘记当初陆升对付他们家,家里父母那疲惫痛恨的脸,陆升是出了名的下手狠,从不会小觑任何人,要是让陆升知道他这么恨,怕是对方真的会再对付他家。
这么一想,张开择简直要打起哆嗦了。
顾熠看了眼四周,觉得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太过,只好叹口气,一副亲切的模样苦口婆心的安抚道“要我说,你也别费那劲考了,当初你家出事你不是早就求过周世奇,连知府大人都不愿意和人敌对,你说说你,你能有知府那本事你就省省心,有那力气,把那银子收收,过你的富贵日子,不是比交给我好”
“我又不是神仙,可不能保证教的每一个学生都能考中,我教程峰岩最多,他现在不还是没到下场的时候。”
这些话就像是一道雷直接劈在了张开择的身上,直接将他所有的勇气和信心都打碎了。
但围观的众人只觉得顾熠说的很有理,人家知府都对付不了的人,你以为你读个书就能行了啊,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年纪了。
私塾里可不是个个都是有钱人,意识到了张开择家里比自己富贵多了的人,再也不觉得张开择可怜了。
被他勾起了同情的众人只觉得他可恶。
顾熠威胁说出陆升的时候,也没人在意,反倒觉得是人家小神童想的细,说的也完全对。
这么为了张开择银子着想的小孩,怎么可能是什么魔鬼。
张开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反正私塾里大家都在讨论他又想利用大家的同情搞事,猜测他的家底等等。
他跪着给顾熠磕头反倒成了他诡计多端的又一个佐证,倒是没人觉得顾熠有什么不对。
隔了一天,大家听闻,张家房子夜里起了火,人没事,但是东西全烧了,据说那张家人在废墟里哭的肝肠寸断,说是银票珠宝那些全烧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