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向晚将声音放柔和了一些,降低冯妈的防范心“冯妈,你叫什么名字”
冯妈没想到她上来就问姓名,犹豫了一下。
自从亲戚介绍来到季总的酒店工作,人人喊我冯妈,我都快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了。
季锦茂心急如焚,不耐烦地提高音量“警察问什么,你就老老实实说什么”
冯妈怕大老板,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冯红英。”
赵向晚问“你感冒了什么时候的事”
冯红英感觉赵向晚问的问题都不在她意料之中,警察不是应该最关心季昭的去向吗,自己的姓名、病情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不过季锦茂虎视眈眈在旁,冯红英不敢怠慢“昨天就开始人不舒服,头晕脑涨的。”
赵向晚继续询问“没有告诉卢总吗怎么不请假休息”
冯红英苦笑“老板信任我,让我在顶层当管事的。干一天挣五十块,这么高的工资哪里敢请假。”
赵向晚抬眸看向冯红英,目光沉静,却带着股莫名的压力。刚刚放松了情绪的冯红英瞬间紧张起来,垂下头去,嘴唇抿成一条线,心里开始嘀咕。
这个警察看着好厉害,难道她看出了什么不行,我什么也不能说。如果季总知道我多嘴唠叨了几句,季昭不高兴离开露台进了屋,那我的工作哪里还能保得住季总把季昭看得跟宝贝一样,生怕他冻着、饿着、受半分委屈,可是人管得了一时,能管一世季总要是不在,季昭那傻乎乎任人摆布的样子,谁不会上来踩一脚我这,我这根本不算什么对,我根本就没有干什么。
冯红英好不容易做完心理建设,一抬眼对上赵向晚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心虚起来。
赵向晚“你感冒了一直呆在屋里没出去”
冯红英“是的。”
赵向晚“为什么说谎”
冯红英“警察同志,你不能冤枉好人呐,我吃了感冒药犯困,一直在屋里睡觉,哪里出来过”
许嵩岭了解赵向晚,知道她如果不是心有成数,绝对不会指出对方在说谎,便在一旁敲打不断叫屈的冯红英“冯红英,在警察面前说假话可是要负责任的你最好老老实实,一五一十地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许嵩岭脸庞黝黑,眼睛大,板着脸的样子煞气十足,吓得冯红英双肩一抖。
赵向晚趁热打铁“你对季昭说了什么”
冯红英“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怎么知道我对季昭说了话我感冒了人不舒服,发烧发得脑袋发昏,透过窗户正看到季昭安静坐在露台,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穷人为了一日三餐拼命工作,有钱人却坐在那里发呆,什么也不做就能享受到别人的服务。
赵向晚听到她心中所想,琥珀色的眼眸愈发浅淡“人生病的时候心理会变得脆弱,你走出来和季昭说几句话,并没什么不对。可是你如果隐瞒季昭的去向,那就是犯罪”
冯红英慌得后退两步,双手紧紧抱在胸前,依然不敢说出实情“没有我不知道少爷什么时候离开的。”
季昭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都二十一岁了还被季总保护得像个玻璃人一样。不让他外出,不让他交朋友,整天只知道画画、发呆,长得挺好看,可是什么用也没有。这样的男人,放在我们农村,哪个姑娘敢嫁哦。
我就是顺嘴把从洛一辉那里听来的故事说了出来,不过就是个地主家傻儿子的故事,哪晓得季昭会不高兴我也没有说错啊,他爸活着,他当少爷过舒服日子。要是他爸去世,身边一堆虎狼盯着呢,活不过几年。不说别人,段勇、洛一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地主家的傻儿子
在农村长大的赵向晚一听就大致知道冯红英说了些什么。无外乎是地主家有个傻儿子,闹出些笑话来让村里人嘲笑罢了。
故事细节并不重要,现在的关键是找到季昭,以免发生不可预测的危险。
想到这里赵向晚加快语速,一个问题紧接着一个问题,丝毫停顿都没有,根本不给冯红英回答的机会。
朱飞鹏在一旁看得目眩神迷,赵向晚又在使用微表情行为学审讯手段了他有些激动地盯着赵向晚的一举一动,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季昭离开时朝哪里走的回屋下楼”
“很好,他先回了屋。屋子那么多间,他去的画室、卧室还是大厅”
随着冯红英的瞳孔变化,配合她内心所想,赵向晚迅速抓住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