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阳灿灿洒落,颜色璀璨得像成熟的金黄稻穗,一串接一串堆落悬挂在房梁瓦片上,肆意横流。
宋茜榆命侍从将他们请了进。
这次不在书房,而是会客的正厅。
宋茜榆还没来,热茶与点心已经端了上来,侍从躬身温声细语地解释“得知殿下到访时,家主正在召开长老议会,不好立刻抽身,现在已在来的路上了。”
“无妨。”
楚明皎眼尖的注意到,她们说话时,身边那道挺拔颀长的身影显而易见开始出,视线频频往外飘,又在每回自我察觉到时克制着收回来。
吧。
是心非。
宋茜榆真没让楚明皎等久,侍从退下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厅外就传来脚步声。
楚明姣一反应不是朝门外,而是自家哥哥,却见楚南浔唇线绷着,长而直,从来叫难以透的脸上此时套了层薄薄的壳子,稍微往一探,就能出一种矛盾到极致的欲盖弥彰。
哦。
她于是笃定了,原来苏辰没有夸大,她的哥哥,真的栽了。
十三年未见,宋茜榆和印象中差不大。
熟悉这圈的都知道,这是个英姿飒爽的女子,有手腕与谋略,做事果断干脆,在宋骄阳事件后,她下令终身圈禁了这个弟弟,这让对她的印象都多了一层心狠,大义灭亲。
而实际上,宋茜榆长得很文静秀气,头发长到腰臀,乌黑柔顺,用一根绸带系着尾,整个干净透了。
“叩见后。”她朝楚明姣行礼。
楚明姣哪敢受她这个礼,她站起身,伸手将她托起,道“茜榆姐,我今日麻烦宋玢引见,并非以后身份来访,你客气了。”
她们说话时,宋玢自顾自摊在了一边的师椅上,抓了张干净帕子往脸上一蒙,将自己摊成了泥,很快睡着了。
“叫他,就这样,让他睡。”宋茜榆朝走近准备搀扶宋玢起身的侍从摆了摆手,道“这样他还能躺一会,等他惊醒了,再想入睡,不知又要到什么时候了。”
从侍们纷纷退下。
“你要说的事,我大概听他们说了。”宋茜榆对楚明姣还似从前般亲热自然,谈吐间落落大方“有用得上的地方,你与我,与宋玢说,都是一样的,宋家会倾力相助。”
还在斟酌言辞的楚明姣短暂怔了下。
“我早有心要做这件事,但我不如你勇敢,又或者说,其实这件事,注定我们都不成,唯有你才可以。”
这话楚明姣听懂了。
因为她和江承函是道侣。
身为主,他对她,总是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会小小地容许她在底线边缘徘徊,放肆。
但不行,才开始行动,或者还没有开始动作,就被力镇压抹杀了。
楚明姣抿了下唇。
对啊,可她不得不用这份唯一的温情与殊,当一块敲门砖,做一些极有可能违背他意愿与决定的事。
“你做到这个份上,我们怎能犹豫退缩。”宋茜榆笑了下“你听苏辰说话,他榆木脑袋,分不清一码事归一码,我没那么不明事理。”
“原本今日这一趟,你可以不来的。”
有关楚南浔,她一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