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回到屋里,不知林赋归还傻傻站在院子里琢磨什么。抱着大棉被往他身上一堆说“大商店那边有人登记弹棉花,你给送过去排个队。问清楚啥时候能拿回来跟我说一声。”
“你不去在家里干啥”林赋归粘人病又犯了,一手抱着大棉被,一手拉着苏桃的手说“姨姨,我自己去害怕。”
“我在家把这两天灌腊肠的佐料准备好,另外再杀四只鸡、四只鸭,大嫂、二嫂家每年都要分两只。”苏桃挑眉看着林赋归僵着的脸说“不然你替我杀了鸡鸭,我去弹棉花”
林赋归粘人病顿时好了,干脆利落地说“娘子,请在家静候夫君的佳音。”
说完撒腿就跑。
“哼。”苏桃转身去外屋地拿刀。
小杨画家和小戴大清早出现在荒山。
为了找到最好的秋天景致,他们先往荒山上爬了一小圈。下山途中遇到一位大娘,特别好奇的询问他们“你们都是城里来的来干啥的”
小杨画家没做声,他们遇到的这位大娘就是舒大娘。他不喜她眉宇间的算计,直愣愣从她身边走过。
小戴头疼不已地对跟在他们身后不离开的舒大娘说“这位大娘,我们是过来画画的。”
在舒大娘心里会画画的人很稀奇,她打量着他们身后背着的木板,还有鼓鼓的解放包,好奇的问“那你们就靠画画吃饭啊,画画能值几个钱啊是啥都画还是挑着画,别人让你们画什么你们就画什么,还是自己想画什么就画什么”
小杨画家找到个可以俯视半座村落的空地,刚支上画架,舒大娘又凑上来伸手想要摸他的颜料。
颜料可是贵重东西,有两罐还是拖人从省城里弄来的。小杨画家用画笔拨开舒大娘的手,特别厌烦地说“你挡住我画画。”
舒大娘砸吧嘴说“一个破村子有啥好画的。”
小戴在一旁把舒大娘叫过去说“我们是农民日报的工作人员,下个月要刊登丰收风采,你就别打扰我们工作。”
舒大娘哦一声,眼睛贼亮亮地说“那就是画画能换钱,还是报纸上的钱更值钱。对了,你画我们村子不给我们村民点好处这可是我们的地脚。”
小杨画家把画笔往画板上一砸,小戴见了赶紧过去帮他收好东西,不再管舒大妈在身后絮絮叨叨的话,轻声跟小杨画家说“气什么,农村人都这样。”
“俗气。”小杨画家嘟囔道“死鱼眼珠子。”
这话如同红楼梦中贾宝玉说的某些老了的妇人们都是群粗鄙、自私、爱占便宜、眼里只有钱还有一身戾气,让他看不到半分人性美好的死鱼眼珠。而青春少女,纯真、善良、聪慧,在贾宝玉的心里就是珍珠。对比起来更让死鱼眼珠不堪。
显然他短短的一次会面,就将舒大娘的个性参悟透了。
“那苏桃同志在你心里是啥”小戴好奇这位的脑回路。
小杨瞥他一眼说“你才是我的珍珠,苏桃同志是我的维纳斯。”
小戴垂下头嘿嘿笑了两声,突然听到后面窜出一个声音,原来是舒大娘又跟上来,听到他们隐约间说到苏桃,便问“你们认识苏桃啊。”
他俩相视一眼,没人回答舒大娘的话。
舒大娘站了一会儿,没见有人接话,悻悻地说“她还想当我家儿媳妇,我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