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眠前一晚通宵打游戏,快中午才睡,傍晚被喊起来去大姨家吃饭,一脸颓丧地坐在沙发上,听见门铃被支使着去开门,没想到看见林鹤书,哈欠打一半愣住了,眼角渗出点泪来,呆呆看着人。
江太太奇怪怎么没动静,绕过来往门口看,也愣了一下,旋即笑道“鹤书也来了,你一个人过来”
“嗯,小姨好。”
林奶奶没来,被女儿接去住了,林家有点特别,林奶奶一辈子没有结婚生孩子,收养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还有林鹤书这个孙子。
一个女儿走得早,另一个嫁在外地,开了家中药房,时不时会接林奶奶过去住,儿子是林教授,但是孙子跟他没关系,林鹤书喊他伯父。
江屿眠前两天才知道原来林鹤书是被收养的,他没有什么要避讳这话题的意思,打量了一下忙里忙外的林教授,再看看林鹤书“你姑姑长得怎么样”
林鹤书不知道他问这个作什么,敛了一下眉,听见江屿眠自顾自说“你长得那么好看,我大姨夫也还行,高高瘦瘦斯斯文文的,你奶奶养孩子是不是都看脸啊”
林鹤书“”
“噗、咳咳咳咳”坐在旁边听俩弟弟说话的江语晴没忍住,她都做好准备随时给弟弟圆场了,没想到他来这么一出,一下笑出来,“臭小子跟谁学的这一套。”
两个都是男孩子,她没往别处想,想了估计笑不出来。
江屿眠的兴趣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家里条件够好,他想要什么都能轻而易举地得到,想学什么家里下一刻就能给他请回名师来教。
江少爷从小到大学过跳舞、学过画、学过少儿编程、甚至学过魔术,他能打高尔夫会骑马,能用十二种乐器演奏小星星。
他什么都会,但只会一点。
寒假前他对林鹤书起了点兴趣,假期到来,他有了更有趣的游戏,自然而然地把林鹤书忘在脑后,现在,游戏到了玩腻的时候,林鹤书又出现在眼前,还是那么好看。
江屿眠又一次被他吸引。
家里比学校更方便,没有上课铃打扰,林鹤书坐着,他就坐在林鹤书身边,林鹤书去帮忙,他也去帮忙,跟条小尾巴似的,全程不离开人两步远。江屿眠爱干净,排斥跟大部分人的肢体接触,却唯独爱碰林鹤书。
胳膊贴着胳膊,蹲在厨房外的阳台上,吹着冷风剥着蒜,剥完抬手叫林鹤书闻,又凑过去闻他的手,皱着一张脸,不高兴地说“你身上的药味都盖过去了。”
林鹤书平静陈述“蒜也可以入药。”
江屿眠不管,拽他去洗手,真到了洗手间,又把手一摊,要他挤洗手液,洗完正好开饭,江语晴喊他他都没过去,就坐在林鹤书边上。
林鹤书这段时间都是一个人在家,这个年纪的孩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独立生活,但总归叫人不放心。江屿眠跟个小魔王一样,从小不爱跟同龄人玩,说孤僻也算不上,就是傲得要命。
大姨难得看见他有聊得来的人,跟林鹤书坐一块儿吃饭也没闹起来,偶尔还能说两句,看着挺要好,笑道“论起来你们也算是表兄弟,又是同学,有空就多来往,一块儿学习,要么约出去玩玩也好。”
江屿眠打蛇随棍上,当场就喊了一声小表哥“给个电话。”
多相似的场景啊,一样是在大姨家,一样是江屿眠开门,门外站着林鹤书,这次没人打岔,江屿眠半步不让“加个微信。”
林鹤书不进不退,站在原地看他“不加呢”
这么多年了,江少爷段位比从前高了一点,他可以当着长辈的面要,但他不,他故意在这之前要,以示自己“贴心”不让人为难。
林鹤书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听不出来笑意,嘴角却噙着笑,江屿眠怀疑林鹤书在勾引他,笑得他心痒,喊了一声小表哥。
语气又轻又软。
不管林鹤书是不是故意,江屿眠是的。
林鹤书忽然笑了一声“江屿眠,你想干什么”
这话他当年也问过,在江屿眠第三次约他去图书馆却不看书不做题,在草稿本上画了一叠林鹤书的时候。
那时候江屿眠是怎么说的来着
“追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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