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眠打了个呵欠“好困啊,我从工作室过来的,一晚上没睡觉。”
林鹤书扫了一眼他和昨天不同的穿着,以及丝毫看不出一夜未睡的面庞“为什么不睡”
“给奶奶做了件礼物。”
江屿眠把手上的小礼品袋递给他,林鹤书接过去,但是没有打开看“我可以一个人去。”
“那不行,说好了要一起去的。”说话间,江屿眠又打了个呵欠,看起来困得不行了,一边自然而然地往卧室走,“借你床躺躺。”
这边是平房,跟住宅楼的格局不一样,卧室就是单独一间,在起居室隔壁,当年江屿眠没少留宿,这次回国倒是还没进过卧室。
屋子里有浅浅的艾香,摆设跟从前没有太大区别,大部分都是用了很多年的实木家具,床也是半包结构的拔步床,江屿眠体验过,稳稳当当,除了硬没什么缺点。
他刚推开门就被人从后面拉住胳膊,林鹤书说“先换床单。”
江屿眠愣了一下,不让他睡他能理解,毕竟他们现在不是在交往的关系了,在他走之后换床单他也可以理解,现在换是什么意思
林鹤书没有解释,说完就去柜子里拿了床单换上,林大夫换床单很利落,连枕巾也一块儿换了,还给他一个眼罩。
江屿眠没客气,脱了衣服戴上眼罩往床上躺,林鹤书背对着他“八点半喊你。”
说完就要走出去,江屿眠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角“林大夫。”
“为什么换床单”
林鹤书没有说话,江屿眠坐起身,攀着衣服往上摸,停在他的腰际“有什么不方便我看见的吗”
林鹤书的手覆在他的手上,江屿眠知道他下一步就是要拂开,在他之前反过来握住,说了句不相干的话“我看见院子里的洗衣台是湿的。”
这里的卫生间很大,洗衣机和烘干机都放在里面,日常外穿的衣服用不着手洗,夏天倒是也会在外面洗头,但今天显然不是。
江屿眠一只手仍旧抓着林鹤书,单手摘下眼罩,仰头看着床边的人“林大夫,大早上的,你洗了什么呀”
他揽着被子坐在床上,上身没有穿衣服他也不躲不避,长发自然垂落,微微偏着头,眼里充满兴味。
林鹤书垂眸看他,江屿眠很得意,他伸手拉下了他的眼罩,嗓音里听不出什么波澜“困了就睡。”
江屿眠要是那么听话就不叫江屿眠了,下一秒就撩起眼罩“什么时候,是早上还是昨晚我”
林鹤书又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言简意赅“早上,睡吧。”
江屿眠这才罢休,乖乖躺好,却没立即睡着,困是困的,太阳穴都有些胀痛,眼睛也酸,但是精神亢奋,闭上眼都是林大夫说“早上。”
他要是来得再早一点,林鹤书岂不是被他堵床上了
一想到那画面江屿眠就忍不住笑出来,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接着又想到林大夫不知道为什么不肯松口,就又笑不出来了。
到养老院的时间比预期晚了十分钟。
江屿眠有点儿起床气,这几年他都过的很自在,除了帕帕要出门,很少有什么必须起床的时候,从被林鹤书喊起来就一直板着脸,机械地擦脸漱口,上了林大夫的车,又睡着了。
到车停下,他才终于缓过来,刚睡醒嗓子有点儿哑“我给奶奶带的礼物拿了吗”
“在后座。”
江屿眠都知道要带礼物,林鹤书当然也不会空手,后座除了那只漂亮的礼品袋还有几袋水果,刚刚路上买的。
林奶奶跟江屿眠记忆中没有太大差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刘海那儿夹着个浅蓝色的星星发卡,跟护士在院子里草地上踢毽子,院里其他老人家有的已经穿上毛衣了,她还是只穿了一件衣裳,精神头很足,看见林鹤书就高高踢起毽子徒手接住,笑着对护士说“我孙子来啦,你们玩。”
院里的护士都知道林奶奶有个长得很帅的孙子,要说一点没动过心思那是假的,但是这位林大夫总是客气而疏离,林奶奶也是,别人家长辈都爱操心孩子人身大事,她是一点儿不急,一老一少都没那意思,甭管是自己有想法还是拉媒保纤的都歇了心思。
林奶奶看见江屿眠比林鹤书更惊喜,拉着他的手喊眠眠,还笑他“今天怎么没买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