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商人说,林清泉曾经和他们喝过酒,谁看到了?谁可以证明啊?至于那个妓-女,林清泉写的诗,以及他说川军的那些坏话,无非就是私德有亏,委员长该怎么处置他啊?重了,会被人说成小题大做故意打击政敌。轻了?川军上下不满。”
孟绍原明白了:“所以,就交给汪先生去处理,汪先生判轻了,川军和民众自然会把矛头对准了汪先生。所以就算他舍不得,也必须要重判。尤其是在抗战关键时刻,就算他再想和,也不得不故作姿态,挥泪斩马谡。”
“何止是挥泪斩马谡。”石毅峰冷冷说道:“本来,汪先生那一派,内部就不是那么统一,林清泉身为他的爱将,重判了,容易让他的部下寒心,甚至让日本人也会产生怀疑,他究竟是不是真正的主和派?可是他就算再舍不得,风口浪尖,也不得不从重啊。别说是上海了,全国上下都在盯着这件事呢,舆论这东西啊,有的时候还是很有用的。”
好复杂。
这是孟绍原的感觉。
他宁愿自己再去面对十个日特机关,也实在不愿意牵扯到政治中去。处置一个人,其中的讲究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你这次,一箭三雕。”石毅峰看了看他:“第一,你赢得了川军的好感,上海之战打到现在,川军所表现出来的强悍战斗力,我有预感在未来的战争中将会发挥出更加重要的作用,协调川军关系,你居功至伟。”
别有预感啊,事实就是如此。
石毅峰也不管孟绍原在那想什么:“第二,这个战场观察团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我心里都清楚,现在好了,你不动声色,轻而易举就让我们这些人灰溜溜的滚回南京去,还让林清泉倒台了,将来再有人想动你们的脑筋,只怕也得掂量掂量了啊。”
这其实就是孟绍原最想做的事。
未来随着战争的持续,军统在对敌工作中将会更加活跃,不能被人在背后不断的捅刀子啊。
现在,有林清泉前车之鉴,那些别有心思的人恐怕得好好琢磨琢磨到底值不值得了。
别军统的人没扳倒,自己倒先和倒台了,林清泉的例子就在那里呢。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石毅峰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委员长和汪先生之间的那些事,恐怕你也知道,不必明说。汪先生一直以孙先生的正统继承者自居,总是想着法子给政府添乱子,现在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委员长会记住你的。”
“委员长会记住你的。”
这句话虽然没有说的特别明白,石毅峰就是在那告诉孟绍原,他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孟绍原很头疼,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是越少越好,就让自己专心致志的当一个特务那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嘉奖了。
一箭三雕?
别说,之前孟绍原还真没有考虑到这些。
“好了,公事呢,我说完了。”石毅峰掏出了一份电报:“我刚才说了,一共有两份电报,这份电话是孔部长以私人名义拍给你的。”
孟绍原接过了电报,上面居然只有两个字:
“很好!”
这已经是非常高的嘉奖了。
谁都知道,孔祥熙和委员长祸福相连,委员长的敌人,自然也就是他孔部长的敌人,帮委员长做事,自然也就是帮他孔部长在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