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歇了口气,穿着一身阿勒的浅红色袍子,坐在桌边,边吃饭边听张玉良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张玉良抽了一口烟袋,整个人仿佛氤在了青气袅袅的烟雾里,神色怅惘。
“东山,原本是没有大雾包围的。”
林舒一听和大雾有关,当即放下了碗筷,仔细聆听。
“只是东山周围都是山脉,人难攀越,唯一的出口方向稍微设置了些迷阵,让外人不会误闯进来而已,族中人一直自由的出入,有的可能会想去外边看看,不过大部分更愿意留在山中隐居。”
张玉良又吐出一口烟,“我当年太年轻,就想着出去瞧一瞧,谁知道,外边正是战乱时候,先是军阀混战,后来就是侵略战争了。”
林舒听到这里,不由的惊讶,他算一算时间,眼前看着也就六七十岁的张玉良,怕不是已经一百多岁了
张玉良说到这里直摇头,“民不聊生啊,那帮狗日的杀人如草芥,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一城一城的死,眼看着国家要沦陷,当时的狼神族族长就带着一些狼神族,出了东山。”
“族长他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谁都无法预见,族长他曾经历多么艰难又壮阔的岁月,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族长回来过一次,带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身后都是追兵,我们杀了追兵后,东山就渐渐不安宁,总有人再试图寻找东
山的入口。”
林舒听完点头,
打仗么,
那样艰难,说不准那族长在外头像昆吾一样变狼了呢,这样大的秘密总会引来觊觎的,况且那个时期又混乱。
“族长还是带着人走了,一走又是很多年,不过东山附近再没人来过。我们全族的人都在等族长回来,最后”
说到这,张玉良有些说不下去,浑浊眼中有泪。
“最后,我们等回来一只怪物,他还带着一个幼崽,族人们还是看到怪物的玉牌,才认出来,那就是族长了。”
林舒也一时间无法言语,他已经猜到了那个幼崽是谁。
“直到后来那个人也回来了,族长才渐渐恢复成人形,就从那时起,东山就已经有雾了,就此与世隔绝。没多久,两人就一起去世,族长临终前把幼崽交给狼群抚养,并告诫我,昆吾或许成年仪式的时候会有异变,谨防他失去神志。”
林舒暗暗心惊,人出山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这样了,难免让他想起一些冷酷的实验之类的,心里有些难受。
就此,他已经完全原谅了昨夜那只巨狼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于是我们守了这么多年,只是昆吾族长并没有表现出要成年的意向,就也相安无事,直到前一段时间,唉,一切都是命数,不过好在族长他成功化成狼身,接下来只要唤醒他身为人的意志,想必也能恢复回来,只是。”
林舒听到这就着急,只是什么,怎么说到关键地方就不说了。
张玉良看了一眼林舒着急的神色,觉得,接下来的事也许能成。
“只是我们难以接近族长,即便走近了,一是唤不醒他,二是会受到攻击,就如祭坛上一样,摩厍都难以阻挡一二。想当年老族长甚至是怪物模样呢,不是那人回来之后也复原了么,所以这种事,估计还是得伴侣来解决。”
林舒听到这一愣,缓了好一会儿,而后也不看目光殷切的张玉良了,反而拿起碗筷,开始往嘴里迅速扒拉饭。
阿勒就见林舒都快把嘴里的筷子咬折了,想去劝劝,不行就想别的办法吧,也不能逼着人家外来的人干这事啊。
不过阿勒还磕磕巴巴的没说几句,林舒就已经扒完了一大碗饭,他“嘭”的把碗筷往桌子上用力一放,站起身看着张玉良。
“说吧要怎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