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一鸣的脑海中全是迷雾,只能回想起林心乐所记得的姜家小少爷稚嫩的脸,却完全不知面前的男子变成了什么模样。
所以他也没有发现,姜元京的五官,隐隐有着那位被渣男所害的女白领杨英的影子。
林老爷仿佛完全不在意姜元京的逾越之举,热情说道“走,家里已经设了洗尘宴,有话回家说。”
姜元京的语气彬彬有礼“辛苦林伯伯安排。”
林老爷很开心“何必叫得这般生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你还没见过心乐楼,以后啊,你就和心乐在那里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再也不要分开了。”
“我肯定会照顾好心乐的。”姜元京很识时务地保证,又看似随意地提起,“说起来,我在福州认识了个很厉害的风水师傅,从前曾給京里的王公贵族看过家宅呢,不如哪天请他来给心乐楼掌掌眼”
“那感情好。”林老爷照旧乐呵呵,“风水顺了,日子才能过得顺。”
拒绝赴宴
顺水推舟
林心乐的注意力不在他们的寒暄上,内心仍旧苦痛纠结。
孙一鸣多少感知得到,林老爷之所以如此选择,无非是出于一位父亲无奈的爱,故而闭上了嘴巴。
林心乐是个懂事的姑娘,自然因此而松动了思想。
但此时此刻的其乐融融无法抵消她眼盲的恐惧,不安仍旧像码头外晃荡的深水,让人六神无主。
「沈吉燕安衾」
梦历1911年
北蛮元朔王朝分崩,汉人起义频发
自汤家兵霸占奈何楼后,燕安衾便再没踏出大门一步,当然不知家乡变成了什么样子。
尽管章江人人都认得他、关注他,他却仍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完全动弹不得。
倘若不说出燕班主的财富所在,到时候被安插上莫须有的罪名,也只能叫天天不应了。
绝不能让这个少年绝望的情绪感染自己,必须得找到转机才行
深更半夜,沈吉根本睡不着觉,他摸着手腕上别人根本看不见的洁白镯子,坐在桌边冥思苦想。
盘过所有信息和现实处境,便知把精力放到燕班主的密室上定是正途。否则手里没有筹码,随便阿猫阿狗都能摘了燕安衾的脑袋。
可他当真不知情啊
设计图几百年前就毁掉了,唯一知道答案的“亲爹”也没了,难道要亲自研究建筑向故人打听信息还是编造瞎话续命
真是个死局。
沈吉郁闷地扶住额头。
这时,几乎死寂的夜里响起了细不可闻的声音。
就好像有什么古老的机器在运转,发出了木石摩擦的奇怪动静,自四面八方隐隐传来。
他疑惑地站起身来,确认外面无人看守,这才打开窗户。
铺面而来的除了浓黑的夜色,还有微妙的诡谲晕眩。
沈吉瞪大眼睛观察过很久,终于确认了个极为离谱的事实奈何楼内外两圈房屋,好像在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朝相反的方向转动
这难道是所谓密室机关
不会吧自己能察觉,难道别人就看不见吗
沈吉努力揉了揉眼睛,脑海间忽然闪过件小事,顿时因此而生出了离奇的想法。
他赶忙坐回桌前,蘸了蘸燕安衾的旧毛笔,在那些记着戏文的破纸后写写画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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