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让你姑母在今晚放证据闹事的”
他质问道。
顾以儒瞪大眼,似是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话,眸底的震惊又很快转变成委屈。
他执拗着紧抿唇,哪怕快被掐到喘不上气,唇色也渐渐苍白,却依旧不肯说一个字。
可表情又分明不像承认的模样,
霍峦生留意着他的微表情,注意到顾以儒在快要脱力时,眼尾余光极快的瞥向旁边的少年,又迅速收回。
“能放过我姑母吗”
他被掐得快发不出声,勉强用气音问。
霍峦生松了手,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顾以儒连气也顾不上喘匀,有些急切的恳求“霍先生,求你。”
男人冷脸看他弯着腰拼命喘气,在他想要站直身时,方才缓慢开口
“你这种废物,除了乞求还会别的吗“
顾以儒僵立原地,
似是不敢置信这样的话会从多年爱人口中讲出,他睁圆眼,瞳孔里仿佛被人一脚踏碎的厚重冰块,四分五裂的震惊与绝望。
霍峦生却只是收回视线,“你走吧。”
顾以儒这才魂不守舍般的转过身。
离门口不过几米距离,
他却走得格外艰辛,似乎每一步都要他窒息,要他踩在刀尖上似的。
真正离开这间屋,反手把门关上以后,
顾以儒才终于忍不住,
辛苦憋了许久的笑从喉咙深处冒出,带起浑身上下每处肌肉都在颤栗,
顾以儒笑得双肩止不住抖,需要弯腰才能克制自己不发出太大声音。
废物
不过,这确实是他第一次尝试演废物。
顾以儒轻叹口气,重新站直身,慢条斯理整理好略微翘边的袖口。
室内。
霍峦生审视着面前的儿子,忽然想起十几年前,他那位妻子尚且在世时的场景。
坦白说,如果不是受养父母的制约,他并不会娶一个女人结婚生子。那些年,他和那个女人顶多算得上相敬如宾。
霍潼出世之前,原本还有一个孩子。
更聪明,也更懂事。
无论是他还是那个女人,总会忍不住更偏爱大儿子,对大儿子的期望更大。
大儿子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思维灵动,擅长交际。至于霍潼,虽然天赋也高,但性子却闷而孤僻,什么都不争不抢。
不过也好在霍潼不争抢,大儿子又一贯对这个弟弟不错,兄弟相处还算和谐。
如果不是后来突发意外
意外因他而起,这个仅存于世的小儿子自那以后也恨不得离他千里之外。
霍峦生尝试过维系父子关系,
但他这个儿子铁了心要同他做仇人。
霍峦生自知有所亏欠,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职责,因此这些年始终对这孩子无所不应。衣食住行,能给的全部都是最好的。
本以为,就算关系僵持,但如果能这样一直维持下去,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没想到
“霍潼。”
他收回思绪,注视着面前的孩子,试图把口吻放得温和,以闲谈的语气交流“你顾叔叔手里的证据,是不是你录的”
少年拇指勾着兜缝,整个人被灯光自上而下笼住。下颌棱角分明的线条被清晰勾勒,早已不见儿时的憨态可掬。
听见问话后突然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