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大底是粗茶淡饭养大,又还地里家里做不完的活儿计,总是有些粗糙的。像纪家哥儿这般白皙貌美的哥儿可稀罕少见,全然就是不输城里千娇百宠的哥儿。
他登时便定了主意,纪家哥儿虽是孱弱,不是能干的相,但他有本事挣得了钱,是可以不必要让夫郎下地干活儿的,这桩婚事可行
心中不由得也暗暗感激他爹同他说了一嘴纪家,否则哪里能相与到这般相貌的哥儿,周正虽然憨厚,可见着桃榆,心也不免有些飘飘然。
桃榆抓着黄蔓菁的手道“就是磕着手和腿了,有些疼,不怎么走得了路了。还好霍戍大哥路过,顺道把我捎了回来。”
霍戍没怎么留意听桃榆同他爹娘卖委屈的话,一进门便注意到了杵在一头的陌生男子,就跟他上回尤凌霄来他立着的一个位置上。
他原本也可不做他想,只是这年轻人半点不会掩藏情绪,打桃榆进院子来,眼睛就落在人身上像是黏住了一般再没离开过。
“霍郎,多谢稍小桃子回来,这孩子,总也麻烦你。”
霍戍慢腾腾收回目光“无妨。”
桃榆见着霍戍从别处看回来,瞧过去这才发觉院子里还有生人在,他脸微微一红,小声道“娘,那是”
纪扬宗闻言赶紧道“是咱们隔壁村周里正家的老二周正,今天过来给爹修鱼塘的。”
桃榆闻言想起了是什么人来,他眨了下眼睛,抬头还是同人客气的点了下头,算是见过了。
旋即立马溜走“我膝盖可疼了,先回屋去上药。”
霍戍把夹在腋下的一大捧山菊拿了出来“拿走。”
桃榆闻言连忙接了过来,厚着脸皮同他爹娘道“我、我摘的。”
黄蔓菁心疼孩子,不免嗔怪道“都摔着了,还想着这些东西,惯会麻烦人,还不好生谢谢霍郎。”
桃榆心想要不是他非要自己去城里,他也不会摔到嘛,才不用谢他。
不过碍着爹娘在,他还是恭恭敬敬的说道“谢谢霍大哥。”
见着娘俩进去了,
纪扬宗道“今天当真多谢,
霍郎,吃杯茶水再回去吧。”
他看了一眼凉棚的方向,那头正站着周正,按照他对霍戍的了解,见着有人在,定然话不多说就要告辞。
说这话也只是客气一下,而下都是同村人了,人情拉扯是寻常,往后有的是机会答谢,不必急于一时,却是不想他听霍戍竟道了一声“好。”
话毕,就见着霍戍自顾自的过去把马栓在了上回来家里时他栓的树下,接着便自行去了凉棚底下。
纪扬宗“”
这人今天没毛病吧
渴了,定然是口渴了。
他只好扯了个笑“阿正,你也坐啊,这是我们村的霍戍。”
周正闻言挠了挠后脑勺,魂儿早就跟着桃榆飘走了,迷迷糊糊的听纪扬宗说了一句什么。
只是回头间,身前的凉棚下已经劈腿坐了个冷肃的男人,此时正在看着他。
周正无端觉得后背有点生凉,还以为是方才干活儿累着了后背起汗在风里吹着发冷。
他有点悻悻的在霍戍对面坐下,瞧霍戍一脸生人勿扰的模样,也还好意思开口攀谈,在位置上颇有些如坐针毡的味道。
反观霍戍却是没有半点不自在。
直到纪扬宗端着茶水出来,周正才在莫名的低气压之中喘了口气。
“阿正,霍郎,来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