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上竟沾染了血迹
被打的人哪里肯吃亏,指着慕容冲的鼻子道“你是甚么人,多管闲事”
慕容冲慢慢回过身来,黄昏之下的湖畔,丝丝凉风吹拂,牵扯着慕容冲的衣摆,仿若谪仙一般。
“你”诸人皆吃了一惊“慕容冲”
慕容冲淡淡的道“你们背地里对我口吐狂言,这不算多管闲事罢”
几个人面面相觑,有人道“不要怕了这个燕人,他不过一个人,你们看看,这慕容冲细胳膊细腿儿的,根本翻不出天去”
“正是他只一个人,咱们这么多人,还能怕他不成”
“一个小白脸儿而已”
杨安跌倒在地上,寻声看过来,便见一个比自己年纪还轻的少年站在湖边,似是因着慕容冲年纪尚且,且生得五官逸美,一点子也不虬髯,因此那些男子根本不将他放在眼中。
“哈哈哈你们看原真是个小白脸儿怪不得人主见到他们姊弟俩第一面,便要将他们统统收入后宫呢换做是我,也要心动不是么”
“就是啊,长得还真不赖”
“如今人主顽腻了,要不然咱们也顽顽我这心都痒了”
几个男子显然喝醉了酒,借着酒气,嘴里讲着荤话,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便要去推搡慕容冲
此时此刻,燕饮之上。
王猛谆谆劝谏,道“人主,燕人刚刚灭国,他们心里充满了仇恨,又如何会真真儿的效忠人主呢这些燕人,都是野狼,如今慕容公子还年幼,并不显得如何,等他稍微长大一些无异于养虎为患。不是老臣多嘴,何止是慕容公子,便是连”
他说着,抬目看了一眼远处的慕容评与慕容垂叔侄俩,道“便是慕容议郎,还有慕容大将军,人主也断不可相信。”
慕容评也就罢了,他乃是昔日里燕廷的太宰,可慕容垂不一样,慕容垂在燕廷覆灭之前,他便投成了秦廷,能够覆灭燕国,慕容垂功不可没。
饶是如此,王猛仍然觉得慕容垂不够忠心,他乃是燕廷宗族贵胄,早晚有一天是要反叛的。
苻坚是知晓历史发展之人,这慕容评乃是个奸佞,被王猛排挤排挤,不足为奇,一点子也不吃亏,但慕容垂不同。慕容垂是因着在燕国被排挤,实在受不了这才出走,来到了秦廷,倘或在秦廷同样被排挤,那么后果只有一个再次叛走。
慕容垂乃是苻坚大帝手下赫赫有名的将领,便是这样战功卓著的将领,最后的确背叛了苻坚,原因便是王猛和诸多秦臣的排挤与孤立。
苻坚了解王猛的忠心,亦知道这个秦廷没有王猛不行,可慕容垂毕竟是得力战将,若是能同时保全二人,必然如虎添翼。
苻坚道“太宰忠心不二,你的劝谏,朕听进去了。”
“陛下英明”
“然,”苻坚还有后话“太宰,有句老话儿说得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再者,如今堪堪收服燕廷,正是安抚燕人的关键时机,若是朕处处针对燕人,戒备他们,刺探他们,唯恐招惹燕人的反叛,天下如何才能安定”
“这”王猛迟疑。
苻坚微微一笑“朕并未有责难太宰的意思,只是希望太宰稍稍放下一些对燕人的芥蒂,慕容冲还是孩子,若是悉心照料,施以恩惠,说不定这只小狼崽子,便会为朕所用,对么”
“陛下英明”王猛道“陛下所言极是,是老臣狭隘了,陛下宽宥仁心,乃是大有为之君”
王猛并非拍马屁,这的确是他的真心话,毕竟身为君王,能有几个宽宥之人,站得越高,心胸便会愈发狭窄,再容不下旁的东西,眼前的苻坚却恰恰相反。
王猛再次感动的双眼泪花朦胧“陛下仁心,老臣老臣当真好生感动。”
苻坚“”又来了又来了,太宰还是个感性之人。
苻坚找了个借口“这个朕有些不胜酒力,出去透透风,太宰身子要紧,切记,不可偷偷饮酒。”
“是,陛下。”
苻坚离开燕饮,慢悠悠走出来,正好去寻一下慕容冲,他的好感度这么低,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好似之前还因着自己收了新的义子,有些许的吃味儿。
苻坚自言自语的笑道“去哄一哄罢。”
出了燕饮的厅堂,正对面便是一方湖水,景致优雅,只是天气还有些子寒冷,因而湖边少了一些盛放的花花草草,若是夏日里来观赏,那景致必然更甚。
“小白脸,不要给脸不要脸”
“一个男子长成这幅模样,不就是为了勾引人么”
“让谁顽顽不是顽顽还假清高了呢”
“哈哈哈哈,你看这小白脸儿还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