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先生,我们只是来想为刚刚的事情道谢,多谢您方才出手相助。”
许双双镇定下来,重新认真说明了来意。
但乌先生看起来好像
很紧张
或许被锦书刚刚那些话影响,她现在不可避免地格外注意乌先生的一举一动,自然察觉到了很多以前没怎么注意到的细节。
对方听了她的话后,像是瞬间绷紧了似的,扶着门框的指尖轻轻颤了颤,同样愣了会儿。
这才有些异样郑重地接过她手中的糕点盒子。
她还注意到,乌先生依旧戴着那副有些特别的黑色手套。
手套的质料很轻薄,仿佛贴着手型而生,可以看出修长的指骨和突出的指节。
只不过此刻,掌缘多了些不平整的褶皱。
甚至和袖口的连接处也有些草率地卷起边,
露出一小截苍白到近乎透明的手腕皮肤。
“这是茯苓桂花糕。”
她意识到自己盯着那里看或许有些冒犯,很快转开眸子埋低脑袋,有些紧张地开口补充“总觉得您不会喜欢太甜的东西,这个没什么甜味,但也很香很好吃的。”
只她话音落,忽然觉得自己这般贸然猜测对方的喜好,大概稍显唐突。
再加上乌先生一贯表现得十分“生人勿进”
对面一时没有回应的声音。
许双双略有不安,稍抬眼,便见乌先生正一只手有些不自在地扶着门边,
指尖轻轻挠着门缘。
不过似乎在注意到她的视线后,他又欲盖弥彰地飞快克制住了这点无意识的小动作。
但就在她依旧紧张揣测乌先生到底会有什么回应时,对方忽然退后一步掩上了门。
嗯
因为这个动作太快太迅速,她都没来得及和乌先生说句再见。
回过神,许双双望向全过程都站在身后默不作声的锦书。
锦书显然也是一头雾水,
当然,失望的神情占了大多数。
大概是觉得看这架势会输掉她俩之间的赌局。
可就在她有心要揶揄锦书一句时,“嘎吱”一声响,身后的门竟然再度打开,
许双双讶然回眸。
眼前还是乌先生,只这次,他怀里捧着一束白色花朵。
薄透花瓣层层叠叠,似盛开的雪色芍药,在此刻忽从巷外流泻而入的彩霞余晖里,晕出柔软的暖橙红,
正随着晚风微微颤动。
许双双眨了眨眼,愣愣望着对方,全没意识到这是什么走向。
那张乌木面具静静对着她。
乌先生仿佛同样十分踌躇地盯了她片刻,不久,从怀里那捧纸花里抽出十分精巧的一朵。
戴着黑色手套的修长指尖捏着那根细铜丝攒成的花茎,托着只白玉碗般的纸花。
只伸向她时由快到慢,最后迟缓起来。
像是试探,又似犹疑。
“您这是送我的吗”
听了她的问句,对方像是更加紧绷,捏着花茎的手用力了些,只微微偏开脸,轻轻点了点头。
许双双眨了眨眼。
虽然没能确切的明白前因后果,但她莫名读懂了这朵纸花里包含的示好。
难道这算是谢礼的谢礼
“虽然奴婢的赌约输了,但奴婢还是觉得自己赢了。”
回药铺的路上,锦书双目放光地望着她,
面上带了古怪的笑意。
许双双无奈摇摇头,并没把她说的话当一回事,只低头去看那朵花。
这其实依旧是一朵纸花,但不知乌先生是怎么做的,
显然与那种对比之下十分粗糙的祭祀纸花不同,近观几可以假乱真。
很好看。
不过,今日的事倒是让她有了新的认识。
或许是因为没什么实战经验,她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时甚至还会被上一世的阴影摄住,什么都使不出来。
这当然是不行的。
以后和锦书出门游历,难道还真叫锦书做保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