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是一种很聪明的动物。
它们多数天生拥有庞大的身躯,优秀的捕猎天赋。这种生物能够自如在海中畅游,不惧强者的袭击,不视弱者的挣扎,饥饿时便将巨口一张,黑洞洞的深处遮蔽深海为数不多的光,在猎物反应过来之前,吞噬掉它的全世界,然后
成为它的“新世界”。
达达利亚无所谓地擦拭脸颊边上沾到的血。蓝色的眼底没有光亮,黑漆漆一片什么都没有。澄澈的水刀折射阳光,绯色和澄蓝纠缠在一起,片刻后又扭曲着统一了,崭新的颜色投影在千岩军眼底。
守备军立起枪尖,勉力将它对准敌人
“这里,是,守备重地禁止进入”
牙尖相撞,隐约的“咯嗒”声被其吞进肚子里。一开始的声音还带着颤,但是在说完“重地”二字后,话语中的意志又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尽管连你这个外行人都一目了然他的手连枪都要握不稳了。
“嗯,不是什么有意思的对手。但是还不错嘛。”达达利亚莞尔,将水刀灵巧地在掌中把玩,“你是唯一一个还能站得起来的人,该说你耐揍呢,还是更有毅力呢”
他的话音刻意拉长,却又没有要说完的打算。低头百无聊赖地扫视一圈四周,以青年为中心,自阶梯往下,竟七零八落地躺着若干千岩军
守备军的胸甲被水刀划开,明明是反着光的甲胄,却在塑形的水前脆弱得好似豆腐一般“你们,愚人众竟敢如此张狂”
公子没有动作,挑起眉头听他说下去。
“我一定会禀报天权大人踏足禁地,袭击守卫士兵,别想就这么算了”
“喔,那你要如何禀报呢”公子压低声音,“在我的眼皮下”
士兵几不可见地一抖“马上、马上就会有援军来我会拖住你,绝不让你踏入黄金屋一步,等到负责联络的人与天权大人汇合,就立刻将你绳之以法”
啊你站在公子身后不远处,移开目光。这种话本就不改说出口,密报也好,计谋也罢,当这张嘴在远远强过自己的人面前丢了闸门,也就意味着主人的意志早已坚持到头。
在强敌面前,摇摇欲坠。
公子的声音如同呼应一般,在你们几人的耳边响起“喔,这样啊。到头了吗”
到头了啊。士兵已不能紧握兵器,瞳孔因为忠诚和恐惧的双重压迫而紧缩,他听不到公子的话,也看不到除了他以外的你,只有身体在本能地驱使下,大喝一声,上前,上前,驱使锐利的枪尖刺向敌人
根本没有人能看清发生了什么。水光和刀光交错扭曲了视界,没有刀刃相交摩擦出的刺耳声响,也没有虽败犹荣的过招。只一瞬间公子手中的水刀便反握在他腰迹,他的姿势几乎没有任何改变,但朝他直冲而来的千岩军却骤然停下前冲态势,“噗通”一声倒在你面前。你没有移动位置,脚尖前一寸的位置就是士兵的头顶。他面朝下趴着,你没有办法确定他到底是单纯地失去意识,还是
公子指尖一动,武器瞬间消失不见。他两手空空地朝这边走来,跨过地上的障碍物,脸上还有未擦拭干净的红色痕迹。
他拉长音调“啊搞砸了,他说会通风报信。”
你回答“是啊。”
“怎么办呢果然还是时间花费太多了吧,毕竟我还不太习惯一边带着累赘一边战斗。”他嘴上在嘟哝着抱怨,却一点看不出为难的样子。凑到你面前挠挠头,再狡黠地眨眨眼,一派和善的架势。
这个人,刚才如同一把锐利的手术刀般飞舞在战场上,漂亮又危险得惊人,几乎是在打照面的同时就让所有人失去战斗力,现在却又仿佛无事发生。
“那还真是对不起您哦。”你翻了个白眼。
“是啊是啊,可辛苦了。”
“那你更应该感谢我才是,抱怨反弹。”
“啊”他好笑地敲你头,“感谢你什么,感谢你拖后腿吗”
“当然不是。感谢我什么都没有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