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舸不答,他看向了茶茶,过了会儿,对杨婵说“有些话,需要跟姑娘单独说,可否”
杨婵点了点头,起身,跟着少舸去了地上。
地底空间狭窄,声音压得再低,回音就够茶茶听的,最安全的还是地上。
他们此时正在山洞外面的半山腰上,冬夜时节,天上的星辰远不如仲夏和秋夜,稀稀拉拉的,就算是月亮也是细细的残月,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但是他们眼前却没有被黑暗覆盖,俯瞰山下风光,冷清寂寥的乡野间竟然零星闪烁着橙红色的火光。
那是彻夜搜查的陈塘关的士兵。
杨婵对少舸说“你看到了我看那太子殿下不把茶茶找出来是不会罢休的。”
少舸默默点头,在寒风中,淡淡地说“阿姐是不可能再跟着他的。”
“找出来就不一定了。”
“不可能。”
“为什么这么肯定”杨婵转过头,狐疑地看着他,问,“你总是阿姐阿姐地喊她,我以为所以,是因为你喜欢她”
“不是因为这个。”
少舸点了点自己脸上某点,那和茶茶脸上的伤疤位置一模一样,他一向一副笑模样,就算是走投无路的境地也挂着疲惫的笑容,可这时,他脸色阴翳,带着隐隐的怒气说“阿姐脸上的字是那位太子亲手刻的。”
杨婵瞪大眼睛。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经历了什么,但是,我不认为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会是阿姐的良人。”
“阿姐不可能再跟着他。”
“可茶茶肚子里”
少舸打断了她“那孩子如果能平安降生也只会是九苗人,而不是殷商王族。”
说罢,他又挂上了笑容,对杨婵微微笑道“其实,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想孩子的姓名。”
“九苗的母蛊总是没有自己的名字,我怕这孩子长大以后也没有,所以,想现在替她取了。”
他看向璀璨的星辰,看着周而复始的冷月,深处于深冬,他却仿佛置身于烈日灼烧的盛夏,耳边蝉鸣不绝,万物昌盛,他说“我想,就叫她四象吧。”
“四象不是毒蛊的意思吗”杨婵奇道,“给孩子取这种名字可以吗”
“可以,”
少舸说,“混沌分天地,天地化阴阳,阴阳变四象,四象生万物。”
dquo四象是初始、是变化,也是终结。”
“九苗一族的挣扎与罪孽到她身上,就终结了。”
“姑娘,”他笑着说,“这世上有了四象,便再不会有四象蛊了。”
杨婵皱着眉,问“这孩子的名字你可以等到她长大以后再取,现在取,还特意告诉我,是打算去寻死了吗”
“抱歉,”少舸低下头,说,“阿姐不能不护,但族人也不能不救。”
“你跟我道什么歉”杨婵淡道,“想要护她的是你,想要救九苗的也是你。”
“你们的恩怨,与我无关,我是不会掺和的。”
话是这么说,杨婵却还是多管闲事地问了一嘴“现在太子入驻陈塘关,军备森严,不同以往,你连入城都难,又要怎么去救你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