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干哭喊着“大商还未千秋,便要亡了吗”
他抬起两臂,去迎接连接天地的明雷,绝望至极,悲痛至极“天要亡商啊”
帝辛彻底听不下去了,他一挥手,自商汤建朝以来第一次打断祭祀大典,他瞪向侍从们,喝道“愣着做什么王叔疯了,在大典上胡言乱语,还不拖下去找巫医诊治”
比干疯了
比干可没有疯。
他跪在地上,念念有词“天要亡商,天要亡商啊,”
在一旁参与大典的微子,不敢让他这位没有半点政治敏锐度的王叔再说下去,侍卫们不敢动大祭司,他主动请缨,又说又劝把这位“不识时务”的王叔扶了下去。
诸侯们也乱作一团,帝辛转过身来,发现他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嘴里念着“天要亡商,那谋乱的东夷的人是早知道这事了”
帝辛迅速看过去。
那几个窃窃私语的诸侯又迅速噤声。
他环顾四周,看到他们对天的惊恐之色,冷哼道“天命在商。”
他看着比干蹒跚的背影,看着一母同胞的庶兄微子担忧的神色,又看包括他妻子在内的所有诸侯的骇色,望向黑云沉沉的天际,掷地有声“我会证明”
帝辛在之后不久迅速决议攻打谋乱的东夷,诸侯们虽然没有人敢提出反对意见,但王室内部却传来许多不和谐的声音,这些声音最终全都传到了微子耳中,帝辛刚愎自用,微子作为他的长兄看着他长大清楚他的性子,但是为人君主又不能闭目塞听,几番思量,他将这些话,好的坏的都讲给了姜姬。
姜姬本就因天谴心有余悸,加之帝辛初登王位,位子还没坐稳王室内部眼看着内乱又要起,忧心不已。
她与帝辛夫妻多年,无话不谈,忘了做人臣子的规矩,将这些话不加修饰一五一十地诉说,帝辛大怒,觉得连姜姬也跟他们搅合成一团。
至此,夫妻二人就有了隔阂。
帝辛觉得姜姬为臣、为妻不忠,姜姬觉得帝辛为君、为夫无信。
两个聪明又高傲的人低不下头,情感上有了裂痕,政事上的对立更让这看似情比金坚的夫妻愈行愈远。
不知道出自情感还是出自不同的政治理念,姜姬在此后和比干、微子站在同一战线上极力反对东征,与帝辛彻底闹僵了。
武庚正是在这种情况下
,选择相信父亲,作为大商的太子亲率将士出征。
然而,武庚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定,他对父母陡然的变化感到惶恐,彷徨,他选择了父亲,就觉得是在背叛母亲,尤其是他出征时,姜姬泣不成声地拥抱他的时候,他就更觉得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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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歉疚、悔意上路,然后在初征九苗,在战场的风与血间又清醒过来。
他的身体里终究属于帝辛的那部分占据了上风,身处在战场之上,他想要的,只是让所有叛乱者死于他所著就的屠戮之中。
可是洗干净了手,在太阳再一次升起,阳光普照大地的时候,他又穿回了姜姬呕心沥血才给他披上的人皮,他又为背叛母亲感到焦虑又后悔。
肩上的人血就像是母亲的泪水,烫的他那一层皮都要落下来了。
他正是这种纠结、彷徨、焦虑的时候遇到了误闯军营的茶茶。
她身形鬼魅,无须多少动作就可以让一批批大商的战士倒下,申公豹看着她,非常肯定地对武庚说“这是九苗的母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