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梧自然不可能让玉珠涉险,因此一口回绝了她,“别说傻话。”
这偌大的皇宫戒备森严,凭他们两个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况且他拖着一副这样残破的身子,又能去哪里
但玉珠不一样,她还有大好的年华,不应该陪自己耗在这里,因此祝卿梧早就为她做了打算。
“再等几日我会去求他放你出宫,或者如果你有心仪的人,我也可以求他给你们赐婚,你还这样年轻,没必要陪我一起耗死在这儿,离开这里吧。”
祝卿梧语重心长地说道。
然而话音刚落,玉珠便像是怕被发现什么一般连忙回道:“我没有心仪的人。”
玉珠平日里的言行总是透着稚意,因此祝卿梧总当小女孩一样待她。
然而今日玉珠给他的感觉却格外不同。
但也只是一瞬,玉珠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走过来扯住他的袖子说道:“祝哥哥,信我一次。”
祝卿梧还是不愿,“我不能让你冒险,我若走了,他”
祝卿梧的话没有说完,但他们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可是”玉珠似乎还想再说什么。
祝卿梧知道是自己刚才的行为让她担心了,于是安抚似地拍了拍她,“我不会再做这么危险的事,回去吧。”
玉珠闻言沉默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很快春节将至,除夕那夜宫里极为热闹。
天还没暗,宫内便放起了烟花,处处张灯结彩,宫人也难得松快下来,共同迎接新年。
今日是新帝登基的第一个春节,因此格外隆重了些。
除了前殿设了宫宴宴请百官,后面也设了小宴,不当值的宫女太监都可以去庆祝一番。
乾明殿正殿。
堂溪涧坐于高台之上,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不远处的歌舞。
“涧儿何故心不在焉”一道刻意压低的女声自耳边传来。
堂溪涧闻言转过头来,然后就见盛装端坐的年轻妇人端起桌上的金樽,冲他举了起来。
堂溪涧见状也举起了面前的酒杯,回道:“多谢母后关心,只是想着尚未处理的政务罢了。”
“涧儿当真勤勉。”妇人说着,掩袖将杯中的酒喝完。
待将杯中的酒饮尽,这才继续说道:“我知你江山初定,定然有许多事,但也不能只顾着政务而忘了自己。”
堂溪涧听到这儿,便知道她要说些什么。
果然,接下来一句就是,“你登基也非一日,但这后宫却还是空的,我知道我不是你亲生的母亲,不该插手过多,实在是”
妇人的话还没说完,便听下面传来一阵骚乱。
堂溪涧转过头来,然后便见殿内的大臣突然朝向一个方向看去。
堂溪涧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然后便见西边的一处火光冲天。
“这是怎么回事”堂溪涧正准备叫海恩去问话,却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
那里的火势越来越大,眼看就要连成一片。
那个方向是离桧宫
着火的是离桧宫。
“海恩”堂溪涧立刻喝道。
“是。”一直守在殿外的海恩闻言立刻跑了进来,“那是”
堂溪涧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殿外值守的太监快步走了进来大喊,“不好了陛下,离桧宫走水了。”
祝卿梧低着头,提着水桶匆匆向御膳房走去。
因走的小路,所以一路上并没有碰见什么人。
就算碰见了,也都脚步匆匆地去离桧宫救火,见他提了个桶,只以为他去提水,也不会说什么。
更何况
祝卿梧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最平常不过的太监服。
在皇宫中,穿着这衣服的人不计其数,他自然没什么可被注意的。
而且脸上也被玉珠抹了两把香灰。
不过虽然如此,祝卿梧还是十分谨慎,这一路上头也不敢抬一刻。
今日除夕,除了侍卫和当值的宫女太监,其他宫人都在小宴上欢聚,因此各处都把守得不太严。
玉珠便是在这时制造了一场混乱。
思及此,祝卿梧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本来今日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宫里的宫人都去了小宴,只留了几个在他身边服侍。
祝卿梧并不需要人照顾,于是让玉珠去御膳房要了几道菜,让他们自己在偏房庆祝。
自己则像往常一样坐在屋内对着窗外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