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梧和堂溪涧一起慢悠悠地向回走着,夜色深沉而宁静,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却又都好似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最后还是堂溪涧先开了口,“堂溪靖伏罪时,我给过小豆子一次机会,可他和上一世一样,执意陪着堂溪靖。”
祝卿梧知道堂溪涧的意思,停下了脚步,抬头向他望去,道:“我知道你已经手下留情,多谢。”
堂溪涧摇了摇头,“从前是我从没有好好在意过你的感受。”
祝卿梧闻言一时间只觉得心情复杂,有些事已经没有办法那么严格地去划分谁对谁错,上一世他和堂溪涧生出的那些嫌隙,许多只是因为立场不同而已。
只是他还有一个疑问。
“五堂溪靖这一世确实罪无可恕,关在宗人府一辈子也不足惜,但上一世是为什么”
祝卿梧如今也明白,堂溪涧做的一切定然有他的理由。
但这件事他确实好奇原因。
堂溪涧闻言垂眸望向他,眸中不知怎么,竟透着几分委屈,“你为什么这么在意堂溪靖”
祝卿梧一听便知道他又开始小心眼,连忙解释道:“不是,只是五皇子帮过我几次,他待下人也很友善,所以总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堂溪涧听到这儿,神色这才缓和了些许,一边和他继续往回走,一边慢慢和他解释道:“景妃和颖妃两家是亲戚,所以关系一直较其他嫔妃近一些,后来景妃娘家因事没落,处处需要颖妃提携,所以对她格外巴结,她的孩子对颖妃的孩子也是如此。”
说到这儿,堂溪涧似有不屑,“他从小就喜欢装模作样,跟在堂溪瑜身后出各种点子,坏事全让堂溪瑜做,自己倒在后面博一个温和不争的名声。”
“离桧宫时”
祝卿梧说到这儿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避着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你应当已经知道我母亲的事。”
祝卿梧点了点头,之前堂溪涧为水家翻案,已将当年所有的真相公之于众。
祝卿梧知道后瞬间明白上一世为什么堂溪涧会那么残忍地杀了大巫,并毒杀李公公,一时间只觉得造化弄人,令人唏嘘。
“我母亲和余先生是青梅竹马,他们差一点就成亲了,但后来我母亲进了宫,先生也被逼着娶了颖妃的妹妹,但先生心中只有我母亲,因此成亲十年也未和她同过房,最后她受不住自己提了和离,和离后先生也没有再娶。”
从前祝卿梧也听说过余至,但也只知道他是堂溪涧的人,至于这些辛秘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然后呢”
“然后”祝卿梧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上一世因为提议为水家翻案,惹怒了颖妃,堂溪瑜想为陈家报仇,便找堂溪靖为他出主意。”
祝卿梧听到这儿,已经大致明白了接下来发生的事。
从这一世五皇子敢与吐落联合谋反,亲手射杀母亲,祝
卿梧便已经能看出他应当是心狠之人。
对待亲人尚且如此,对待敌人应当更加残忍。
“他出了什么主意”祝卿梧问道。
“他找了一个容貌有几分像我母亲的女子”堂溪涧的声音越来越冷,“用心培养,后来连性情也极像。”
“他想利用这个女子栓住余大人”祝卿梧推测道。
然而堂溪涧却摇了摇头,“他设了个局,让朝中与先生交好的同僚于酒楼中设宴,待他酒意上头时,再让这个女子上台献艺,弹奏了母亲最擅长的古琴,先生一眼望去,以为看见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