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降谷零仔细回想了一下,阿梨在说日语的时候,任何有关数量的描述都会简单粗暴地用一个,两个,不管对象是什么。在日常对话中这样说确实不怎么影响理解,但如果是在考试中的话降谷零理解她为什么英语成绩会那么差了。
他在下午辅导阿梨作业的时候更是切身体会到了这一点。
“为什么toato西红柿,otato土豆后面要加es,但是iano钢琴不用要说以生命区分的话,kangaroos袋鼠也是活的啊”
这个好像降谷零也不知道具体为什么,好像习惯性的就是这样用了。他只能实话实说,“我也不清楚,这种情况我也大部分是靠语感的。”
“语感呜呜呜。”阿梨侧脸贴桌子上,绝望的哀嚎,“我讨厌这些靠感觉的东西人类为什么要编出来语言这么复杂的东西为难自己和别人全世界说一种语言不好吗”
理想很好,但是不现实。终于,下午艰难的补课时间结束了,降谷零和阿梨两个人被语法这个叫做法却老有例外规则的小玩意儿折腾的满身疮痍。降谷零经过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究竟会不会英语,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都只能说是语感
好在基本都结束了,阿梨已经大致把所有暑假作业的题型都过了一遍,剩下的就是重复练习。把英语作业本刻意压到最底层,暂时不用再见到它了阿梨这才打起精神来,拉着还一脸恍惚的降谷零去偷糖果吃。
阿梨最近在换牙期,所以甜品管制的很严格。平时她也不会闹腾着想多吃一些,只是今天实在是非常辛苦,不仅是她更是她的小伙伴,因此阿梨决定破格一回用美味的糖果安抚一下两人受伤的心灵,大不了她今后几天都不吃糖了补回来。
完全不知道还有这条限制的降谷零吃掉阿梨给他的糖果时非常的自然,他今天也算的上是饱受摧残继续补充能量。两个偷糖吃的小孩躲在了院子里,一起并肩坐着抬头看天,口中塞满了香甜的糖果。
“说起来,阿梨的妈妈为什么从来不说英语啊她也是在日本长大的吗”这让降谷零回忆起自己的母亲,记忆中她几乎只对他说英语,即便她的日语也很流利。
“确切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妈妈确实可以算是在日本长大的。”阿梨坐在台阶上,一下一下晃着两条小短腿,“妈妈的爸爸,就是我外公是日本人,而外婆是英国人。据说当年外祖父想要和外婆结婚,可那时候日本的很多人思想还比较传统,曾外祖父母都非常的反对。”
阿梨曾外祖父母家是一座传统的日式庭院,像这样位置的庭院是不可能后来买到的,只可能是一代代继承下来。降谷零对此很清楚,他非常能够理解阿梨说的思想传统是什么意思,别说几十年前,就算是现在日本还有很多古老的家族依然是这样,以血统种族国家来画圈,排斥一切外来者。
阿梨继续说道,“可外公非常坚持,后来直接净身出户,和外婆一起去了英国。再后来外公和外婆因为一些意外去世了,曾外祖父母他们在外公离开后就一直很后悔,在这之后就把失去父母的妈妈接到了日本照顾。所以妈妈基本上算是在日本长大的。再再后来妈妈年轻时有一次和朋友去夏国玩,遇见了爸爸,两个人就结婚啦。爸爸也是外国人,可是这次曾外祖父母他们什么都没说。”
“妈妈从来没有告诉我外公和外婆是怎么去世的,只说是意外。她这么多年也一步都没有踏入过英国。妈妈说等我长大了之后就会告诉我。唉,大人总是这样。”
没想到阿梨的家庭也有这么多复杂的故事,特别是阿梨妈妈的经历,跟他真的很像,只不过降谷零咬住了嘴唇,不想再想起那个男人。
他扭头看向阿梨凝望星空的侧脸,她没有表情时真的像是柜台里精致的洋娃娃。拥有这么多共同点的两人能够相遇成为朋友,降谷零在心中默念,也许这就是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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