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个假的威雀威士忌。
她开枪杀人可从来没有犹豫过,拔枪,瞄准,扣动扳机,轻松写意如折下一朵开败的残花,轻描淡写地丢在脚尖碾碎。
威雀威士忌也有温柔的一面吗
女人单手抱着孩子,空出的手拉开衣柜和床头柜,又打开几个抽屉。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干活吧波本。”威雀威士忌神情平静地挑出衣柜中令人不适的露骨衣裙丢在地上,脚尖勾住抽屉里的相册踢到地上。
散落一地的罪恶,皆是高田武不为人知的罪证。
波本捡起他脚边一张照片,照片的内容让他生理性的反胃。
宛如一张张小女孩痛苦的脸在地板上朝人呐喊,触目惊心。
“别看了。”威雀威士忌失笑,“你的表情好没出息。”
“怒火对谁撒都有意义,唯独对死人撒火没有。”
她摸摸怀里高田莓的脑袋,小女孩热烘烘地紧紧贴着她,“受害者都愿意向前看,你纠结她的过去做什么”
高田莓窝在威雀威士忌怀里,仿佛从她身上汲取到了莫大的勇气,即使不堪回首的过往散落遍地,她也死死咬住牙关,一声不吭。
“你要把罪证收集起来交给警方吗”波本问。
“为什么”威雀威士忌反问,“为了让他名声扫地”
“至少揭露他的罪行。”波本掩盖了他多余的愤怒,黑衣组织成员怎么会因为警察的失职和知法犯法生气他们只会高兴,欣然帮助对方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倒也是个思路。”威雀威士忌歪着头想了想,“现役警察竟对继女做出禽兽之事,对警方的声望可是一击重锤。”
“你真是优秀的组织成员。”她夸奖,“凡是都为组织着想,琴酒不赏识你是他没眼光。”
威雀威士忌一定很不会说夸人的话,否则波本怎么句句听出了嘲讽
“如果你觉得我哪里说的不对,可以直说。”波本看她把房间搞得一团乱,想帮忙又不知道威雀威士忌想做什么。
“没有没有,我的确在夸你。”女人摆摆手,“站在组织同伴和上司的角度夸奖你,很有工作热情和为组织着想的意识。”
“只是作为人类,再多点怜悯心如何”
她抚摸高田莓的后背,女孩子靠在她怀里仿佛温顺的羔羊,“上交罪证,披露真相,最好再找几个记者过来采访,登报明日新闻,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桩丑闻。”
“小莓的人生难道只有七年吗”威雀威士忌语调上扬,“她之后不必继续活着了吗就算是活到五六十岁出意外死掉的人,七年在他们的生命里也只占八分之一呢。”
“她会被当成别人一辈子的谈资,被怜悯,被逼问。明明绝大多数人都不记得七岁之前的事,她怎么就非被这段日子折磨一辈子不可呢”
小女孩隐隐的啜泣声回荡在房间里,威雀威士忌的语气并不严厉,相反,她十分轻柔温和,像在天气一类的轻松话题。
怜悯心,一个杀人如麻的存在,显露出了人性充沛的怜悯心。
论良知、守法、善良,安室透远胜于威雀威士忌,她离好人这个身份差再投一次胎的距离。
因为正统的好人不会像她这样做,至少不可能把枪和子弹交给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让她亲手扣动扳机,背负杀人的罪孽。
送给她枪、子弹和迷药,教她说谎,教她欺骗,教她逃亡。
“波本虽然是组织的人,但思维很正派呢。”威雀威士忌听完了波本的观点,她摸摸下巴,出乎意料地评价。
“你的想法没有错,我是在匿名聊天室无意间看见了小莓的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