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入秋后来到异世,半年下来,还在为了最基本的生存条件努力。
如果没来到部落,今年的他应该在陈野家吃上团圆饭了。
自打双亲离世,陈叔叔跟陈阿姨就把他当成儿子对待。
去年夏至,老两口还遗憾用了多年的电视坏了,本来江言专门攒了笔钱想买个大电视送给他们当新年礼物,可惜已经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们了。
江言想念他的朋友,想念犀角村的一切。
腰腹一疼,江言被撒特德重重搂入怀里。
与其说是搂,更像勒着他。
撒特德“言”
男人的语气第一次听起来颇重“你怎么了。”
怀里的小人儿忽然变得似乎抓不住的样子,撒特德有些心慌燥烦。
江言眨眼“我刚才在有点思乡,你看起来好像不高兴”
撒特德沉默。
江言没问他为什么不高兴,换了另外一个话题冲淡刚才的思乡情绪。
“撒特德,你的亲人呢”
想起部落兽人的称呼,他问“你的兽父和雌父呢”
江言挺好奇的,撒特德看起来强大又孤寡,在部落里受到许多兽人崇拜,却不见有谁像兄弟姐妹那样待他。
他似乎总是独来独往。
撒特德很多年没想起过他的兽父和雌父了,浓眉轻蹙。
江言道“抱歉,如果不方便回答那就当我没问过。”
撒特德摇头,低沉道“他们很早就不在了。”
撒特德的雌父在孕育第二胎的时候离世,而他的兽父,则在百年前的一场部落纷争里落败陨命。
不光蛇族,每个种族部落的生存只有两个原则。
弱肉强食,繁衍至上。
他的雌父在繁衍过程失去性命,他的兽父为了守护部落在斗争中死亡,并不罕见。蛇族几代,数千年,发生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
撒特德接受生存的法则,所以并不会为此沉陷在痛苦与难过当中。
他的使命亦然,每一个兽人都是这样生存下来的。
轮到江言默然。
半晌,他问“你会想他们么”
撒特德诚实道“不会。”
江言又不出声了。
他与撒特德生活的环境不同,思想与观念具有跨时代的天差地别,不让自己心堵的办法就是各自理解,互相尊重。
撒特德忽然开口“言,你在想什么。”
江言答“说了你又不会明白。”
兴许有了今夜的闲谈,江言情绪好了不少。他侧身依偎在撒特德身边,旋即被对方隔着兽褥抱紧。
在冷夜中滋生的一点温馨很快荡然无存。
江言试图把撒特德推开“你别抱我抱得那么夸张,我透不过气了。”
撒特德完全把江言纳入怀里,被推开些许距离后紧了紧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