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末尾的雨期一过,气候开始变得有些干燥起来,甫一入秋,吹过几阵干爽燥闷的风,江言的脸就有了脱皮的迹象,很痒。
他取出不及半个手心大的圆形小陶罐,挑出一些乳膏往脸颊细细抹。
瞥见从门后探出半个脑袋的幼兽,唤“小宝,进来。”
幼兽尾巴滑溜滑溜的入了屋,卷在旁边的小凳子坐好,些许沉稳安静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雌父手里的小圆罐子。
江言捧起幼兽的脸看,跟他另个父亲一样,不管干燥还是寒冷,皮肤都不会脱皮皲裂。
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往幼兽脸蛋上抹乳膏。
小宝动了动鼻子,嗅道“香,有雌父的味道。”
江言眉眼弯弯“抹脸上的,哪有我的气味。”
对话被撒特德听见,等幼兽抹完脸,就被赶了出去。
江言无奈,撒特德神情淡淡地扶住他的双肩弯腰,高挺的鼻梁凑近抹过乳膏的脸颊嗅了几下。
江言好笑“闻出什么来了”
撒特德没有言的味道。
不过小崽子方才说的那番话,有点挑衅到他了。
言是他的。
想着,正午过后,等小宝午睡起来,就被撒特德叫去后院山上了。
今日的对抗,撒特德半点水都没放,日暮西山,小宝才拖着脏兮兮的脸和尾巴回家。
院子里,未见雌父的身影,时下都入秋了,菜园那一大片菜都要收完,等收完自家的,还得去部落的种地帮忙收。
赶上人手不够,族长就雇佣外族的兽人进来帮忙收割粮食,七日结一次酬劳,给的多是麻布和粮食,可以让被雇佣的兽人自己选择要什么。
山上山下结了许多果实,空气里都飘着香。香味沿着舒爽的风散开,可以看见成熟的高山稻迎风浮动,像黄色的浪。
江言和阿乔他们几个雌兽到山上的果场采摘果子,带来的竹筐满满一篓,装满了就放到拖板车上,继续用空余的竹筐装。
斜阳西落,采摘的果实大部分都归入部落的仓库,过后几日慢慢分,而兽人们收的谷子豆子等粮食,也是收完后等着分配。
当然,兽人们忙碌整日,收获的粮食除了要入粮食库,自己也可以拿一些回家里。
江言拎着两筐果返回,途中看见撒特德,对方把他手里的接走。
江言道“身上的我来背就行。”
撒特德另一手没空闲,拎着用草绳串起来的二十条鱼,还有竹篾里还在动弹的河虾河蟹。
秋鱼正肥,最近是个吃鱼的好时机。
晚上煮了清淡鲜美的鱼汤,又炒了一盘河虾,清蒸螃蟹。
怕撒特德和小宝蔬菜吃得少,江言又做了两份果盘,让他们饭后要吃完各自的那份果盘。
父子两不敢不从。
饭后,月色疏浅,时间
尚早。
有些兽人聚集在部落对抗场,吃饱了就比试几手消消食。
周围火把燃烧,照得场地亮堂,越来越多的兽人过去围观。
襄和其他幼兽来找小宝,一帮幼兽扭着小尾巴赶去看热闹。
江言没去凑这份热闹,而是坐在树下,认真分拣竹筐里的果子。
先挑出最成熟的那部分,这些留不长时间,不及时吃完,很容易坏,所以打算先用来做果酱。
身后笼罩下一道阴影,撒特德多添了根蜡烛,用灯罩防风,半蹲下帮他处理。
门外有兽人唤“言,撒特德,你们在干啥”
江言抬头,示意对方看。
“分果,睡前熬些果酱。”
兽人将拎来的两个木桶放下,道“这是今日挤的乳水,两桶分给你们的。”
是哞哞兽的奶,也就是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