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地,还是那片地;种下的庄稼,还是那片庄稼;人,也还是那些人。
但一切就是变得不一样了。
变得有朝气,有憧憬,有期盼。
仿佛这满目疮痍的人间,也有了烟火气。
待他们回到衙门,前脚一进,后脚就见李疑神色凝重地过来。
见他面色不对,梁萤好奇问“怎么了”
李疑应道“贾丛修回来了,方才同我说了些话,他说太守府那边早就知晓安县的变故,之所以没动兵,是因为在跟隔壁临都郡狗咬狗,无暇顾及我们。”
听他这一说,梁萤忙道“差人去把贾丛修请过来,我再详细问问。”
上回贾丛修在土地下放之前带了二十多石井盐出县贩卖,特地去过一趟永庆城。
他们这些私盐贩子最受老百姓喜欢,因为盐价低,能得利,接触的人也鱼龙混杂,故而消息也灵通。
此次回来,也把永庆那边的消息带了回来。
莫约隔了半个多时辰,贾丛修才来了一趟衙门。
几人坐到偏厅里谈起这次他外出见到的事。
目前不管是县城还是太守府,长官手里既握了行政权,也握了军事权,这就是诸侯纷争的根源。
永庆跟隔壁临都两地不睦已久,就像现在的朝廷一样。
当初楚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攻进京城,挟天子以令诸侯,以至于朝廷里分了两派分庭对抗。
一派是拥护皇室的世家大族,一派是拥护楚王的新贵。
他们被放到一个碗里,内斗得凶悍。
而永庆太守王兴之是楚王的人,隔壁临都则是旧朝廷的人。
前些年混乱,两家还打过一回,安县也遭了殃,死伤无数。
时下上头混乱,朝纲不振,下面各管各的,都为地盘你争我夺,这两家也不例外,又狗咬狗怼上了。
如果不是因为隔壁临都郡的牵扯,估计年前王太守就会发兵来夺安县。
现在他不得空,也未把这些土匪放到心上。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听了贾丛修说起的情形,在坐的几人不禁捏了把汗。
安县易守难攻,他们倒不怕上头派兵来攻打,就是觉得能在不打仗的情况下就尽量别动武。
贾从修在这里说了许久,把在外头所见的情况说清楚了才离去。
李疑送他出去。
奉三郎忧心忡忡道“一旦那王太守得空了,安县恐大祸临头。”
梁萤虚握着拳头来回踱步,一直没有吭声。
稍后李疑回来,他同奉三郎一样心中恐慌,紧皱眉头道“倘若王太守发兵攻来,咱们先前的努力,岂不全都付之东流”
奉三郎“是啊,现在老百姓们分了地,个个都欢喜不已,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断不能轻易被毁掉。”
赵雉缓缓道“城里有六百兵丁,若是守关应门,应是能守住的,不过”
梁萤接茬道“能不动武,就别轻易动武。
“现在我们才把安县理顺,倘若今年风调雨顺,土地下放的成果待到秋收就能一目了然。
“如果在这个时候发生混乱,势必会动摇安县百姓拥护我们的军心,那先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赵雉看向她,“你意如何”
梁萤应道“花钱买平安。”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给土匪搞个正规编制。
既然打不过他们,那就加入他们好了。
大家都是兄弟,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