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觉予瞧见隔壁小院的房门半敞开,还以为这人闲不住,偷偷跑了出去,心里顿时生起恼怒,大步往里头走。
结果推开房门才发现,这人不知何时已睡着,桌面还摆着已喝完的空碗。
许是送药的人忘了关门。
钟觉予面容柔和下来,原本是想转身离开,却瞧见里头的人突然一翻身,将被子扯到腰间。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钟觉予怔了下,离开的脚步骤然停住。
夜晚寒重,这人又生了病,万一
钟觉予犹豫了下,还是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里头的那人丝毫没注意,可能是晚上的汤药中放了助眠的药材,睡得极香甜。
掀起的被褥发出轻微响声,拉扯往上时,洛月卿发出不满的唔声,但却乖巧得没有推开。
她睡姿不算差,规规矩矩地平躺着,就是衣服乱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嫌热,无意识把领口扯开了,露出半截锁骨,上头还有些许抓痕。
只有这点最像名门娇养出来的姑娘,皮肤白嫩,稍用力些就能留下不浅的红印。
钟觉予下意识看向她手腕,被自己掐出来的痕迹还没散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受了怎样的虐待。
罪魁祸首不免生出愧疚,要是当时自己轻些
算了,明天下棋再让着她些。
钟觉予摇了摇头,刚准备离开,又听见这人发出含糊的声音,像在喊殿下
她不由俯身去听。
迷迷糊糊的嘟囔声还在继续,可实在含糊,让人难以辨认。
什么坏别
钟觉予越听越不解,便越凑越近,鬓边垂落的发丝摇晃,被温热吐息吹走。
“你作弊”
“过分。”
这是梦里都还在下棋
钟觉予哭笑不得,不过是个五子棋罢了,这也能纠结一夜
没等她起身,微颤的脸颊划过薄唇,好似蜻蜓点水般的短暂,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意外,但两处完全不同的肌理相触时,却骤然掀起触电般的感受。
钟觉予顿时一颤,杵着床边的手猛的收紧,将布料扯出一堆皱痕。
唯独床铺里的那人什么也不知道,还在含糊着嘀咕。
映在地上的影子便凝在那儿,许久不见动弹。
房间隔绝了吵闹,只剩下或轻或重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僵在床边的人突然清醒过来,立马起身,慌慌张张往屋外走,急促的脚步踩碎地上的影子,那房门终于被紧紧合上,发出嘭的一声。
洛月卿似有所感,却敌不过困意的纠缠,翻了个身就又陷入沉睡。
只是今夜,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的人换成了隔壁的那位。
月光依旧,远处的青山交叠屹立,吵闹声终于散去,但却依旧恼得人无法安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