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徒明面色稍缓,说道“这次和谈虽有失,但却换得梁楚百年和平。”
“是父皇仁慈,舍小利换大梁百姓平安,”钟觉仁立马附和,又说“皇妹等人目光短浅,岂会知父皇苦心。”
原来这合约是皇帝授意,尽量让利,换取楚国百年不攻打的条件,钟觉仁只是执行者而已。
钟徒明被取悦,忍不住笑了下“觉予年纪还是小了些,眼里只有那一点儿战功,不曾将黎民百姓放在眼中。”
钟觉仁连忙称是,又扯了些关于钟觉予坊间传言,上了点眼药才离开。
再看另一边。
被雨帘笼罩的玄妙观,藏于青山与白雾之中,灰瓦屋檐下的铜铃摇晃,发出清脆响声。
青衣道士打伞而过,无意窥向另一边院子,继而又极快收回眼,快步离开。
而院子里头,长公主殿下与清月道长又偷得半日闲,并排坐在台阶上,看向远山雨景。
“你靠过来些,”长公主殿下一如既往地担忧,抬手揽住对方的腰,宽大袍袖将对方遮挡,企图用这种方式为对方取暖。
另一人还算听话,懒懒往钟觉予肩头靠,嘀咕了句“现在又不冷。”
即便下了小雨,也是夏暑时节,闷热难消,只有雨丝滴落在身上时,才能偷得半点清凉。
可钟觉予像个老古板似的,当她是个风一吹就要倒的林妹妹,非要在台阶上垫层软垫,将她往自己怀里藏。
习武的人耳聪目明,即便洛月卿说得再小声,也听的清清楚楚,不由皱了皱眉,好像真的在反省自己管的太多一样。
洛月卿便往她怀里倒,眉眼带着轻佻笑意,说“现在又不冷,谨言想抱我就直接说,拐弯抹角的做什么”
这人无赖,说错话还不解释,反而倒打一耙。
钟觉予先是一愣,然后就作势要推开她,斥怪道“我哪里想抱你了”
洛月卿连忙环抱她腰,紧紧抱住后,连声道“是我是我,是我想抱谨言了。”
她仰头露出讨好的笑“是我。”
这家伙就是欠嗖嗖的,非要闹腾一下。
但钟觉予好哄,这才两句话就没了气,再一次将对方抬手抱住。
她两都穿着浅色的道袍,木簪扎起发髻,看似一模一样,可在细节处却大不一样,以至于给人不同的感觉。
比如洛月卿,她性格略微散漫,扎起的发髻便松垮,留了两边鬓发,道袍用腰带松松垮垮绑起,衣领便敞开大半,幸好她容貌姣好,一双杏眼清亮而澄澈,不仅不觉得邋遢,反而随性自然。
而钟觉予则仪态端正,发髻整齐、衣袍规矩,腰带上还挂着个白玉佩,脊背挺直如松竹,五官深邃,艳而矜贵,一双凤眼自带贵气。
两个气质感觉完全不同的人,偏就如此地融洽地粘在一块。
钟觉予拿她没办法,将人揽在怀中,低声道“你不是闹着要看雨吗”
现在偏头在她怀中,哪能瞧见半点雨丝。
“现在不想看了,”洛月卿立马回道。
“不看就回去,”钟觉予接话,外头风雨大,洛月卿身子薄弱,总让人担心不已。
洛月卿却不肯,抱着对方耍无赖,哼哼道“再抱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