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东西也有一个副作用,便是会令人痴傻。他现在就在担心即便将廿廿救了回来,他也不能恢复从前。
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就要救廿廿。钟言也不知道他们的亲切感是怎样来的,只知道如果不救,这辈子他都不会好过。
浴室的镜子上覆盖了一层白色的水汽,遮盖住钟言的身体,他将水汽擦掉,观察着镜子里的人。多年的颠沛流离已经更改了他的脾气秉性,如今面相上也带了几分平和,不再像很久之前那样肆意妄为。但平和之后便是一份疏离,是一份不再允许外人轻易走近内心的警惕。
然而,光明道人在临死之前居然说自己被他下了藤术,自己忘记了有关飞练的事
那么,这能否解开这些年困扰自己的问题他从前究竟在哪里,是谁,和什么人在一起过,又是为何流浪至崇光市,久久不愿离开
铛铛铛,门外有人敲门。
“进来吧。”
钟言快速地披上浴袍,他知道是谁。
“师祖,这个给你。”
飞练走进满是热气的浴室,亲手递给他一杯鲜红的东西。
“加热过,喝起来更舒服些。”飞练看他精神不振,便将玻璃杯硬塞到他的面前,“张嘴巴。”
“我”我暂时不想喝,钟言还没说完已经被灌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里头全部都是他需要三障十恶,喝下第一口就没法拒绝后来的。从被人喂着喝到最后自己两只手端着杯子也不过几秒的功夫,喝到只剩下瓶底时双眼因为满足而开始发红。
咕咚,咕咚,咕咚。钟言喝完最后一口,满足地舔了下嘴唇。
“吃饱饭才能有好心情,心情好了才能想到办法。”飞练也放心了,长吁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真怕你在浴室里想不开。”
“我想不开我才没有想不开的时候。”钟言微弱地摇头,但不得不承认吃饱之后确实没那么低落。
“想不开的时候想想我,你就开了。”飞练从正面抱了抱他。
“胡闹。”钟言差点被他的手臂和胸肌挤到。
“没胡闹,我认真的,难过的时候想想我,
这是我这个小男朋友能够慰藉你的方式。”飞练将钟言一把抱了起来,
珍重地放在了盥洗台上。他平时玩世不恭的笑容暂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认真,一旦认真起来眼神也炙热无比,像能看穿钟言的一切思绪。
“廿廿的事不是你的错。”飞练的眼尾隐隐抽动,可见他心里要多难受,“我把他当作自己的弟弟,他一口一个飞哥可不是白叫的,我们一定会找到他,把他带回来。”
钟言使劲儿点头,强撑的坚强在飞练面前碎掉一缝,露出里头真实的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