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找爸爸妈妈。
她推开了教堂的门,看到了缠绕了红玫瑰的栅栏尽头,是一家三口温馨的往事。她看不清大人们的脸,阮茉抓着黑色的栏杆,手掌被玫瑰藤蔓的尖刺扎的满是血流。
她流着泪,哭喊着,想要爸爸妈妈。
砰
一枚蓝色的子弹,穿透了她的瞳孔。
血色蝴蝶纷飞。
爬山虎布满了红瓦砖洋楼。
在漫天玫瑰花花海之中,少年静静靠着红墙,嘴角残血,目光涣散。
对她伸出了手
“晚晚”
噩梦做多了,终是影响了睡眠。她的膝盖得到了治疗,医生什么都没说,检查完就默默离去。
阮茉还是鲜少有时间见到周子珩。
只是她知道那个男人回来了,她想尽办法在躲着他。
因为那双深邃的眼睛,总是能让她频频冷汗涔涔。
再一个夜晚,阮茉又做那个瑰丽红蝴蝶的噩梦。
她吓醒,慌张着冷汗一串串落。窗户被吹开了,夜色下清冷的白月光透过玻璃窗散进到阳台内。洁白的窗帘轻微吹起,阮茉抬了抬手,长发在身后飘开。
阮茉起了身,裹上针织披肩,推开门。
没了睡意,忽然就想出去走走。
手才推开雕花木门。
一道火光,倒映入她的眼帘。
那是墙面壁炉里燃烧的熊熊烈火,周家中央府邸的装修十分欧洲宫廷风格,或许也是为了展现出周子珩的地位,墙面频频会有17世纪古典画家门的真迹,楼梯角落里还会立有古罗马雕塑家的杰作。
阮茉最意外的,还是在这全欧风格的家居里,在挂着家族徽章的正上方
还挂了一副白色长方形画框。
画框干干净净,里面什么都没有,感觉就像是原本里面应该有几笔毛笔大墨字,却生生被扣了出来。那副画框就摆在她居住的这层的正中央壁炉之上,此时此刻壁炉火焰缭绕。坠着星光的夜色,浓墨重染。那对面有一个华丽的客厅,阮茉平日里会坐在那里看看书。
现在,那座暗红色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人。
阮茉呼吸一滞。
才松开的五指,再一次攥上了扶手。
想要将门关拢
下一秒钟,就听到木柴灼烧的沙沙声音下。
周子珩开了口。
“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
阮茉心脏一提。
那种笼罩了她这么些日子来的恐惧,再一次席卷了全身。
但她却不敢再后退了。
火焰就像是灼烧在了她的身上。
房间拉开了一道无形的弦,紧绷至极。
她浅浅动了动嘴唇,声音细软,又略带颤抖。
“周先生”
周子珩直起身,一弯腰,将手指间的烟蒂给弹了弹,熄灭了烟。
他抽了有一会儿了,却抽的并不是那天在密室时见到的那把复古老烟斗。很普通的一支细香烟,打火机含在掌心,圆圆一小块,像是美国的飞碟机。
很便捷,可能是比较随意。
只是。
烈火燃烧,浓密的火星下,深夜里是浮荡着一层接连一层的杀气
阮茉见过一次很不好的场面,14岁那年,坐着父亲的车,被看不清楚脸庞的黑衣人们疯狂追杀。
整条公路都是燃烧了的柴油。
大火之中,她头一次感受到了逼人的杀意。所以她明白周子珩周围围绕的是什么,还有一点点的血腥气息。气息的源头,凝聚在了那座红沙发之上。
周子珩连戾气都没收。
然而他灭了烟后,很快便转过了头。
又是一瞬间的功夫,那些混杂的杀气啊,血腥啊,风风雨雨啊。
全部灰分湮灭而去。
居然全部都消失了
阮茉呆呆地望着周子珩。
周子珩与阮茉对视着。
半晌,他收起来杀气的脸上,浮开一抹温柔似水的笑。
像是血海之中,忽然裂开的一束灿烂明媚的阳光。
如沐春风,仿佛真的就是一个很温和很温柔的邻家大哥哥。
他又问了一遍,
睡不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