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只有不可思议。
十七公里,始终如一的配速。
他那一嗓子直接把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宋即墨屏气凝神。
边桥眉头拧得特别紧,用纸巾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祁邪没怎么看应黎,也没有跟他并排,一直压着速度跟在陪跑的人群里,他大口喘着气,嘴里不断呼出热气,衣服湿透,眉毛结了一层冷霜,额发垂下来,湿成一绺一绺的,脸到脖子根,甚至胸膛都是红的,大颗大颗的汗水顺着他的脖子流进衣领里,是从来没人见过的狼狈样子。
一扫而光的画面却让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沈尧暗骂了一声,他怎么没想到陪跑。
谢闻时想跑也跑不动。
宋即墨注意到了祁邪中途下车了,也料到了,皱了下眉毛,很快又松开。
最后的五十米,整场比赛的赛点来临。
人群突然兴奋起来,应黎已经超越了前方的两位选手,他不是专业运动员,却表现出了堪比专业运动员的素质。
他与第二第三只有一米的差距,他拼命维持着这来之不易的优势。
沈尧他们都振奋起来了,聚精会神盯着他,看着应黎迈着坚定而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朝终点跑过来。
我的妈呀,小应又是第一了
谁说他是小白脸的,打脸不打脸。
第一非我们莫属
坚持住啊啊啊啊
终点线近在咫尺,应黎迸发出比刚才还要强十倍的爆发力。
礼花炸响,满天的彩色花瓣洒下来。
冲过终点的那一刻应黎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头发汗湿,面红耳赤,被汗水浸透的赛服贴在背上,迎着阳光向前奔跑,摄像机都捕捉不
到的耀眼。
“靠”
谢闻时冲过去抱住他“你是第一名第一名好厉害”
“别突然停下,继续走,慢慢走。”
应黎听见有人在他耳边喊,他听不出是谁的声音。
沈尧他们休息了很久,都调整过来了,冲线那一刻就一窝蜂地上来把应黎围住了。
“再走一会儿,不能坐,不然心脏受不了。”沈尧说,“不能立马喝水,忍一忍。”
谢闻时不断重复“天呐,小黎哥哥你牛死了,你是第一第一”
宋即墨说“确实很厉害。”
小应团宠实锤
救命哎,谁还记得他只是个保姆呜呜呜呜
最后一棒将近十公里,比前面几棒都要长小应太牛逼了,真男人
应黎只感觉自己好像死过一回了,血管像是要炸开,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视网膜上似乎都是汗水,眼前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楚,耳朵也是。
他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缓了很久才听清周围的人在说什么,他听到了无数的掌声和欢呼声。
他慢慢抬起头来,看向不远处朝自己走过来的祁邪。
祁邪的脸还是通红的,头发凌乱不堪,热烈的阳光在他的眉眼上融化,干涩的唇瓣微抿着,只是看着他,眼睛比身上的号码牌还要红,眼神纯粹炙热。
呜呜呜呜队长脸好红,十七公里,祁邪才是真男人
他妈的,祁邪走过来的时候刚好逆着光,我以为我在看偶像剧。
快告诉他你在陪跑你张嘴啊,你说啊
他看小应的眼神好不对劲,这他妈绝对是爱情
我的c我肯定磕到真的了别想拿来什么照顾新人来搪塞我
应黎都没空想他脸为什么那么红,嘴唇为什么那么干,只是对着他笑,嗓子嘶哑,兴奋地问他“我们是第一吗”
祁邪喘着气说“你是冠军。”
应黎笑容放大,更开心了。
“我们是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