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黎没想到祁邪会来找他。
周六一大早,祁邪就到他们家来了。
昨晚下过雨,应黎起床,推开窗户想看彩虹,却被马路对面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摄住了目光,祁邪站在梧桐树底下,黑裤子,白衬衣,沐浴在橘红色的朝霞里,像一只浴火而生的蝴蝶。
应黎飞奔下楼,问他为什么不提前给他发消息,祁邪晃了晃手机,应黎才想起来他们没有加联系方式。
“这是我的房间,你随便坐,我先去洗漱了。”
应黎有些不好意思,刚才下楼太着急,他连衣服鞋子都没换,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还有一缕翘得老高。
祁邪没忍住揉了把他的头“去吧。”
整个房间里都是应黎的味道,清淡的栀子香,祁邪坐在小小的单人床上,屋内的陈设跟四年后一模一样,他摸摸应黎的枕头,又看看帖了满满一墙的奖状,最后将视线定格在椅背上搭着的一件短袖上。
应黎洗了个澡回来,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一愣,声音卡顿“那个你”
抱着他的衣服干什么
好奇怪。
祁邪淡定地把手里的t恤叠好“怎么了”
那股怪异感消失了,应黎眨眨眼“没什么。”
吃完早饭,应黎准备带祁邪到处逛逛,应桃听说他们一会儿要出门,屁颠屁颠跟上他们“哥,你们去哪儿啊,我也要去”
应黎笑了笑说“我妹妹,应桃。”
应桃扎了一个马尾辫,清春又活泼,特别自来熟“帅哥哥好”
祁邪挑眉“你好。”小军师。
“都去玩儿吧。”奶奶笑眯眯问他们,“你们中午回来吃饭吗”
应黎想了想,问祁邪“要不中午到我家来吃饭”
祁邪点头,很听话的样子“嗯,听你的。”
出门时奶奶千叮咛万嘱咐“注意安全啊。”
清晨的空气里充斥着薄薄的雾气,耳畔是汽笛声和谈笑声,他们镇子不大,民风淳朴,家家户户基本都认识,一路上遇到了好多人跟他们打招呼,祁邪不由得想到过年跟应黎回家时,应黎也是这样耐心地跟每个人介绍他,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他们现在没有手牵手。
应黎跟祁邪说他们镇上原来是有火车站的,专门拉煤矿的,后面矿山枯了,火车也不往这边来了。
这些应黎都跟他讲过,但祁邪还是听得很认真。
前面是十字路口,应黎偏头跟他讲话,没注意到绿灯变红了,刚迈出脚就被捏住后脖颈提了回来“看路。”
像提一只顽皮的猫。
皮肤相触的温热感让应黎打了个激灵,祁邪只捏了他一下就立马松开,可应黎总觉得被他捏过的皮肤酥酥麻麻的。
上午二个人去了县里的游戏城,买了一百个币,几乎把抓娃娃机里的娃娃搬空,引得不少大孩子小孩子围观。
“你怎么那么厉害。”应黎佩服地看着他,眼睛里溢满了光,“这个很难抓的。”
祁邪酷酷地挑起眉梢“还想要什么”
应桃怀里的娃娃多得她都抱不住了“那个大熊猫,我哥最喜欢熊猫了。”
“好,抓大熊猫。”
抓完娃娃,他们又去看了电影,二个人买了连座,应黎坐中间。
这个时间段只上映了一部文艺爱情片,大结局时,男女主终于在一起了,他们开始接吻上床,画面缱倦唯美,应黎一下就捂住了应桃的眼睛,然后下意识去看旁边的人,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星火璀璨的眼。
那种感觉应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关系很亲密似的。
午饭过后有些犯困,应黎说午休过后带祁邪去看他初中的学校,他的床小,他们两个大男生睡在上面腿贴着腿,胳膊挨着胳膊。
桌上摆满了他们在游戏城里抓的娃娃,应黎数了数,有二十多个,还有的分给看他们抓娃娃的小朋友了。
两个人都平躺着,应黎反而没了睡意,看着阳台上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衬衣说“我的衣服是不是有点小,勒吗”
昨夜雨下得挺大,路边的坑坑洼洼里积了不少水,回来的途中他们遇到了一个没素质的司机,祁邪护着他,泥浆全都溅他的白衬衣上了。
祁邪说“肩膀勒。”
他个子高,肩尤其宽,把应黎的睡衣撑得满满当当。
应黎看着被他勉强扣上的扣子,突然有些想笑,牵了牵嘴角说“不舒服的话你就脱了睡吧,床单我昨晚上换过,不脏的。”
“嗯。”祁邪盯着他看了一阵,然后就坐起来把上衣给脱了。
皮肤如釉质般光滑细腻,背肌宽厚流畅,腰腹结实有型,还有八块腹肌,应黎快羡慕死他了。
祁邪忽然转过头问他“裤子能脱吗”
双眸漆黑明亮,声线是介于少年过渡到青年时期特殊的沙哑,莫名地沉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