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初三毕业的时候,就已经有高校向天院朔也抛出了橄榄枝,希望他能以体特生的身份加入。
天院朔也欣然同意,经过这两年的锻炼,他总算是被养的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活泼爱笑了起来,虽然偶尔还是有点害羞,但总的来说已经大大超出了之前天院美枝和仙道彰的期望。
天院朔也刚刚来到圣彼得高中男子排球部的时候风光无限,他脑子活跃,手上技术和身体素质都很不错,于是迅速成为了教练的心头肉,被选进了正选的队伍。
天院朔也深受鼓舞,为了不辜负教练的期望,每天最早到学校训练,又基本上是最后一个离开体育馆,每天也都能和队友们说上两句话,生活仿佛在渐渐走上了正轨。
直到第一次集训赛撕开了整个球队表面上的风平浪静。
“你为什么不传球给我”天院朔也崩溃地质问队里的二传手,“我哪一点做的不够好吗是我不能够得分吗”
被质问的拉丁裔少年很不耐烦“所以说,你是二传我是二传”
“而且我为什么要传给你,”拉丁裔少年不屑的抬了抬下巴,“我传球本来就应该传给王牌或者主攻手吧”
天院朔也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视线求救般的投向其他队友,低年级的都主动避开了他的视线,而今年高三已经确定被录入国青队的王牌同样平静的回望,其用意不言而喻。
天院朔也不死心的去找教练,但当初热情邀请他成为体特生加入男子排球社的教练听完他的控诉,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他理解“毕竟你以后加入国青队后也是埃文的后辈,何必把关系弄得这么僵呢”
天院朔也沉默了。
他请了两天假,在这之后虽然也还是回到了排球社,但他很明显地正在有意识将自己从进攻型副攻手改造成拦网型副攻手。
金发少年的内心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如果团体运动总是意味着个人能力的牺牲,那么我也可以做到,这样的话,队友们能不能再次接纳我呢
但事实上,欺凌从来不会因为受害者的妥协而消失。
天院朔也渐渐发现自己开始被队友们孤立,明明他还在训练,却有人把体育馆的门反锁,让他只能狼狈的从后门的小窗翻出去;队内分组拦网的时候,也没有人愿意和他组人墙;走在路上和队友打招呼,队友却像没看见他一样说说笑笑的从他身边走过。
这种古怪的气氛让教练都忍不住站出来插手,还是不忍心自己看重的好苗子就这样毁于一旦。
但在教练分别找了埃文和菲尔谈话后,欺凌并没有消失,而是从水面上沉入到了水下,甚至连之前旁观的球员们也纷纷被卷入其中。
毕竟在更衣室默认的规则里,将球员之间的冲突捅到教练那里,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会被钉死在叛徒的耻辱柱上。
“朔也,”教练有些沉重的开口,“你去给埃文和菲尔道个歉吧,不然你这样迟早会出事。”
面前的金发少年低着头,再没有记忆里意气风发的模样,他浑身上下都被人泼了水,站在那里狼狈的连教练都看不下去,教练长叹一口气,给他开了假条让他先回家换身衣服。
天院朔也沉默地给教练鞠躬道谢,攥着假条回家了。
还好这个时候妈妈在上班,而仙道哥有课,天院朔也想,不然又会让他们担心吧。
他冷漠的看着自己不受控制颤抖的双手,干脆接了一盆冷水,将手伸了进去,安静地等到双手渐渐失去了知觉才拿了出来。
还说什么一定会让妈妈和仙道哥以自己为荣呢,天院朔也直愣愣地看着镜子里脸色惨白的自己,过了很久才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既然这样的话,”天院朔也嘟囔着,“那就换个思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