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他转动轮椅,和她擦身而过。
舒云念站在原地愣了几秒。
再次回头,看到他驱着轮椅,双臂肌肉撑起白衬衫的结实线条,连忙上前“傅先生,我来推吧。”
也不等他开口,她将那喜篮放入他怀中,自顾自走到轮椅后“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的腕骨才恢复没多久,还是少用些力,以后只要我在你身边,你要去哪,直接喊我推你好了。”
傅司衍眉心拧起“我不”
“别说你不需要,你需要的。”
舒云念抢过他的话,又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劝道“我知道你不想麻烦别人,但我又不是别人,我现在是你的妻子呀。”
一句妻子,傅司衍眼神轻动。
身后那道清糯的女声还在絮絮说着“而且奶奶着急给你娶妻,不就是想找个人照顾你么。还有,你刚才让我收下那么多红包,只叫我当好傅太太,那既然要当好傅太太,你总得给我些发挥作用的机会,不然这些钱我也不好收的,你说呢”
她是唱评弹的,说的也是最地道的苏城话,便是讲道理也是一口吴侬软语的腔调。
娇滴滴,软绵绵,好似裹满蜜糖的丝线缠啊缠,勾得人的魂儿都飘飘然,再坏的脾气也能消掉。
傅司衍亦是如此。
冷硬的话语到嘴边,缓了又缓,终是什么也没说。
舒云念见他不出声,只当是默认,眼底浮现一抹浅笑“那就这样说定了,以后我在的时候,就由我来推你。”
“”
轮椅上的男人薄唇轻抿,不置可否。
待推至室内,他淡淡扫过怀中那个红色喜篮,而后侧眸看向舒云念“把喜篮放回卧室,我和你一起出门。”
舒云念诧异“你要出门”
“嗯,去医院复查。”
几分钟后,轿车后排。
舒云念有些微妙的窘迫。
大概是作为妻子,却连自己丈夫复查的日子都不知道,还大言不惭说什么要当好傅太太,发挥些作用。
迟疑一阵,她轻轻开口“傅先生,你一般多久复查一次”
傅司衍坐在车窗边,看着手机屏幕,头也没抬“问这个做什么”
舒云念一噎,须臾,迟疑道“如果正好撞上我的休息日,我可以”
“不用。”
他拒绝得毫不犹豫,让舒云念未说出口的半句话僵在嘴边。
车厢内陷入一阵沉默。
舒云念轻垂眼睫,觉得她好像有点自作多情。
难道同床共枕了两晚,彼此多说了几句话,她真拿自己当他妻子了
她就应该把那约法三章设为墙纸,每日三省吾身,对自己“工具人”的定位有个更清醒的认知才是。
接下来的一路,俩人都没再说话。
直到轿车到了评弹团前头的那条街,舒云念才开了口“麻烦前面靠边停,谢谢。”
司机看着导航“太太,还没到呢。”
“没事,就在附近,我走两步就到了。”
她低头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分钟,完全来得及“就在那边停吧。”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排,见轮椅上静坐的男人并未言语,这才打着转向灯靠边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