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这样的一刻,在几秒的时间里,惊鸿一瞥蔓延成了伊甸园里坠落的苹果,像油画里的希腊爱神阿芙洛狄忒,她的手中总是握着一只苹果,象征着诱惑和情欲。
赵世宁上了车,在那个瞬间看到那双勾人的狐狸眼,略微上挑的眼尾散发着唾手可得的美丽,却在即将折下的瞬间消失不见,赵世宁想看她去了哪儿,透过了车窗,她的身影却隐没在了车流和人海中。
这种上钩的错觉,让他无端有点郁结。
周琨盯着赵世宁的脸,只觉得好笑。
“碰壁了。”周琨下了定论。
赵世宁收回视线,却又忍不住地看向窗外,他抬手松了松领带,在寂静里与理智博弈,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只记得她二十二岁,燕京人,榆树胡同赵世宁是燕京人,榆树胡同那儿都是老城区,旁边挨着某国企的八十年代宿舍楼,虽然上了年岁,但好歹也是首都的市中心。
家庭条件应该确实一般,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赵世宁只得出了这个结论。
“她叫什么名字”赵世宁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口了。
周琨今天开了一天会,也累得不行,正倚靠在后座上小憩,他皱了皱眉,“好像没见过这号人,按理说这么漂亮应该有点名气,不过有时候这行吧,也看个运气,可能是章彤或者夏芒捎进来的,本来今天柳琇毓应该过来的,就前阵子特火那个,结果不知道人家怎么想的非得进娱乐圈演戏,摁都摁不住,要我说当个网红就行了,您要能是演戏的料子,人中戏上戏北影的毕业生上哪儿哭去,就拎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
赵世宁不太关心这些,“名字。”
周琨啧了一句,“回头给你问问。”
赵世宁嗯了一声,酒店的位置稍偏,因为赵世宁喜静,所以在云绞常年有套房,云绞只在一线城市连锁,都是独院的中式别墅,一晚最低八九千,最多八九万,赵世宁事事都要好的,云绞唯一一间一晚九万的八百平的独院别墅常年都给他留着。
车里很静,周琨就忍不住乱想,一会问他,“不是,你想什么呢”
“无聊。”他是这么说的。
周琨觉得无聊这两个字和他不搭界,两人是学生时代的好友初中都在燕京知名的国际学校念书,高中被扔出国去,那会他大概知道赵世宁家里是做什么的,跟狐朋狗友算了算,依照他家这产业,能花上几百年不成问题。
赵世宁工作也算忙,经常各地飞,除了要开会就是替他爸开会,家业上的,面子上的,绝对不会无聊。
周琨觉得没什么必要劝他,都快三十的人了,他有见识和阅历,也轮不到他多说什么。
但毕竟是自家公司的。
他想了想说,“这圈子虽然不是娱乐圈演艺圈,但也不比娱乐圈乱,你想喂起来一个,管得了还好说,有的是钱好打发,管不了的,又得花费时间心思,你别看我们这儿签约的小女孩年纪都不大,二十出头,但是见了这行业能赚多少钱,野心都不比人家小,通俗点儿,玩网的哪个是傻白甜”
赵世宁哼笑一声,“能在我这掀起什么大风浪呢,正好我最近闲,难得碰上个有意思的。”
周琨觉得也是,赵世宁什么身份呢。
碰上个有意思的,花点钱也没什么。
那时,周琨和赵世宁都是这么想的,以至于后来回头看单纯的是他们。
谁诱惑谁进了陷阱。
纪欢其实也不过是拐了个路口,末班公交地铁要停了,大概只能打个车回去。
她打开打车软件,排队45分钟。
得,只能等。
纪欢有点冷,抱着胳膊百无聊赖地站在路边,跟于希文发短信,于希文以为她还在拍摄因为纪欢的日常也就是拍摄,上课,怕她又没时间吃饭,说自己下班回来给她捎了一盒轻食一盒燕麦奶。
纪欢和她闲聊几句,于希文在互联网大厂,公司福利不错,食堂有三个,餐食、下午茶一应俱全不限供应,于希文常偷摸地给纪欢打包,两个女孩也算惺惺相惜,在忙碌的生活里找着一点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