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欢鼻子酸涩更甚,眼眶也没来由地酸楚,眼里潮热的,她睁开眼睛,对上赵世宁的目光。
一片黑暗的房间,一切都应该是模糊的,她适应了没有光的环境,清楚地看到赵世宁的脸,分外优越清俊的脸,她不知道他刚才是什么样子,但她能感受到他的亲吻是用心的,没有直奔主题的慌忙,没有强势和侵略,只有属于爱人的欲望。
赵世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仿佛问出一个愚蠢却又平静的问题,“你真的爱我么”
“”
“或者说,你真的愿意么”
这种问题往往总是女人在这种片刻问出口,渴望一个确认的答案,来给自己一些底气,而男人往往觉得这种问题没有任何意义,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就算是也能是哄骗的鬼话。
可这回,两人位置置换,这问题是赵世宁问的。
却并不显得愚蠢,只让纪欢更加无所遁形他坦然,所以远比她有勇气。
“如果我真的这么贪恋欲望,我就不会迄今为止一直单身,”赵世宁看着她的眼睛,“做爱确实很容易,随便跟谁都能做,但有人是只要跟爱人做的,不然你当我是什么在你眼里,你又觉得我把你当什么”
其实纪欢能感觉到,赵世宁此刻非常不爽,甚至他生气那应该是里理所当然的,可他并没有,他只是平静地说着平静的话,没有任何愠怒的前兆。
纪欢一声不吭,赵世宁起身,重新整理好自己有些凌乱的浴袍,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冷静,“早点睡。”
然后,纪欢听到他起身出去,平静地为她关好房门。
他远比她预想中稳定的多,纪欢心里知道答案,赵世宁并不是乱搞的人,她只是愚蠢地以为,她无法回应的同等的爱可以用这种方式去弥补。
人的眼睛不会说谎,他在她眼中看不到同样的感觉。
像他只是在发泄欲望的错觉。
在他走后,纪欢的心情终于绷不住了,紧绷的那根线断掉,心酸和难受一股脑涌上来,她连哭都没有声音,只是把脸埋进枕头里安静地流眼泪。
原本还能宽慰自己,做就做了,她就能理所当然地愚笨的欺骗自己来证明这本就像一场交换。
然而赵世宁要的从不是一个身体。
纪欢只流了一点眼泪,她天生不爱用眼泪发泄情绪,纪欢穿上鞋,整个套间里都异常的安静,连灯都
没开,她光着脚站在客厅的地毯上,若不是赵世宁的行李箱搁在沙发一旁,她差点就要以为赵世宁真的走了。
但他好像也完全可以丢下行李箱直接离开。
纪欢忽而有些惶恐,此刻也顾不上形象和多想了,完全是本能的反应,她推开次卧的门,心又骤然落回去。
床上有一道身影。
赵世宁没有走。
纪欢一言不发,走到他的床边,这房间比主卧小一些,然而也没有特别小,两面八角玻璃窗,旁边的宫廷风沙发华丽,赵世宁闭着眼睛,也没有主动说话。
纪欢没有犹豫,拉开了他身边的被子躺进去,往他身边靠近了一些。
赵世宁没睁眼,仿佛洞察了她此刻的情绪,他侧身,将她揽进了怀里。
纪欢的脸闷在他的胸口,静静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熟悉的味道,又化身了无形柔软的手,将她柔软的包裹。
“对不起。”
纪欢低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嗯。”
“对不起。”纪欢又低声重复了一边。
“有人说发生关系是一个临界点,一方的感情会越来越深,另一方的感情会逐级递减,”赵世宁说,“你让我感觉你是后者。或者说,我没有要求你要爱我,可你连那一刻你喜欢我都让我感觉不到。”
“对不起。”
“我不想不明不白和你发生这样的关系,”赵世宁淡声说,“至少在我眼里这本来就应该是爱人之间互相取悦的亲密互动,而不是半个小时程序化的流程。”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