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安的记忆里,许湘云一直是懦弱的。
她的父亲脾气很暴躁,喜欢酗酒和赌博,每次输了钱回来就会发脾气,骂许湘云触他霉头,骂她赔钱货,上头了甚至还会对她和许湘云动手。
“家暴”两个字充满了夏安的童年,许湘云一直让她乖,因为越是反抗,那个男人下手越是粗暴,他会打许湘云,也会打她。
她其实一直都不认同许湘云的活法的,觉得逆来顺受并不能改变什么,可也是那个懦弱的女人,一直挡在身前保护着她。
如今许湘云时日不多,她只想让她安心一点。
看着依旧沉默的蒋忱,夏安的心慢慢坠下去。
其实她和蒋忱本就不像是普通情侣的关系,她并没有资格让对方为她做任何事,即使这件事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是为了满足私心,就让他迁就自己,多少有些道德绑架。
她笑了下“抱歉,是我逾越”
“可以。”
蒋忱打断她的话。
夏安怔然地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可以。”
蒋忱依旧是清淡的语气,夏安却感觉恍然做梦,忍不住确认道“真的可以吗会不会耽误你”
“不会。”蒋忱言简意赅,却让夏安悬了一天的心落回了原位。
直到站在衣帽间里拿换洗的衣服,夏安还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她一开始就没有把握蒋忱会答应,毕竟他没有这个义务,可他偏偏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答应了她。
可转念一想,似乎又觉得意料之中,蒋忱虽然性情冷淡,却从来不是冷漠的人,就像当初他对素不相识的自己伸出援手。
不管如何,至少他答应了自己,母亲至少能少一点遗憾。
夏安眼神渐渐变得清明坚定,原本握着某件衣服衣架的手松开,手指滑过整齐的衣架,在其中一条黑色的睡裙停下。
她将睡裙取下,拿着进了浴室。
沉闷的雷声响起,窗外又开始下雨,噼啪打在浴室的窗上,晕开一滴滴水印。
夏安伸手关停花洒,将身上的水珠擦干,在一旁的置物架上拿了身体乳抹上,简单吹了一下头发就出了浴室。
卧室里只开了两盏壁灯,蒋忱倚靠在床头,动作悠闲地翻着手中的书。
蓝色的书皮,夏安一眼就认出是前几日自己随手放在床边的古今壁画鉴赏册,新买的书,她自己都还没有看几页。
听到浴室的开门声,蒋忱翻书的动作停下,抬头看来。
光脚站在地毯上的夏安落入眼中。
黑色的睡裙贴着玲珑有致的曲线,原本清冷的气质被妩媚代替,湿润的发尾散落在胸前,在绸缎上润开了斑斑点点水墨,湿漉漉的。
睡裙的长度只到大腿,刚才被掩藏在牛仔裤下的长腿一览无余。
骨肉停匀,肌肤细腻。
蒋忱看着她朝自己走来,掀开被子上了床,白皙纤细的手臂攀上自己的肩膀。
他习惯性伸手揽住夏安的腰。
刚冲过澡的身体带着潮湿的雾气,贴近的瞬间,他闻到了清新典雅的香气,来自怀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