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如意有意试探,“她的脚若是严重起来好不了,就只能打发出宫了。”
苻琰垂下眼睫,未几嗯一声,放下箸,让她慢用,去书房办公务了。
崔姣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陆如意心里料定,到时候放人出宫,她不用担心自己会惹麻烦,只是崔姣的脚伤的蹊跷,听照顾她的女史说,她下午一直不在房中,不知去何处,跛着脚回来的,睡了一下午,陆如意去看人时,她才起来,脸颊桃红含媚,属实是美艳勾魂。
崔姣这样漂亮的女郎都不能让太子动心,太子真可谓铁石心肠。
陆如意略羡慕崔姣,能被放出宫,而她只能嫁给太子,以后蹉跎一生了,如果踏错了一步,还会给家族招祸,步步小心,活得也够累的。
入夜后,新居灯熄了大半,崔姣也要睡下,却被木香叫醒,说苻琰命医师来给她看伤,她脸红透了,又没什么伤,不就脚上划破了一道口子,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要是惊动了陆如意多不好。
医师悄声进房,给她依常把脉看脚伤,开了点涂的伤药,再悄悄退走。
木香把人送出去,回来时告诉她,这医师是从东宫药藏局调来的,陆如意什么都不知道。
崔姣抱着腿任木香给自己涂伤药,心想还好她要出宫了,如果一直呆在东宫,她跟苻琰的事情迟早瞒不住,陆如意处理东宫庶务得心应手,和太子同处一室也无隔阂,陆如意应该很钟意太子。
她觉得自己很对不起陆如意。
木香给她涂好药,发觉她眼里有泪,猜想太子殿下深夜为她请医师,她一定感动坏了,便服侍她睡下,出去找家令的小仆说话。
第二日早起,苻琰就听家令说,崔姣为他感动落泪,虽没过分表露喜色,但
家令也看得出他爱听这话,眉目中隐有欢欣。
苻琰出门时交代他,崔姣今天出新居,挑两个机灵的仆役跟着,别把人跟没了,长安虽有府兵、金吾卫驻守,但西市杂乱,常有拐卖妇孺的恶人。
家令应下,自找了两个身强体壮、眼明目聪的杂役,叮嘱他们跟紧崔姣。
崔姣出新居后就转去了西市,早上西市非常热闹,卖什么的都有,崔姣四处看看,有想吃的小食都买了一份,走累了,找一间茶肆休息,她和两个仆役道,“我走不动了,刚刚看到有藩商在卖葡萄酒和安息香,你们去买几两回来,我在这里等你们。”
这间茶肆客人少,和外面烦乱的市集相比药清净许多,但有苻琰的吩咐,他们也不敢离崔姣太远,崔姣指了指门外不远处的藩商,两人才一步三回头的走去。
崔姣付了茶钱,快速出茶肆,趁他们买东西转进了大安坊,循着记忆找到崔仲邕住的小院子,正见崔仲邕站在门前与郭守山说话,她带着幕篱,不熟悉她的人认不出她,偏偏郭守山对她记忆深刻,一眼就认出她了。
崔仲邕看她一人过来,便与郭守山介绍道,“守山兄,这是某的妹妹。”
崔姣与郭守山此时心照不宣,没有直接相认,郭守山匆匆道,“我还有篇策论要做,就告辞了,改日再来看望仲邕兄和令妹。”
说罢人飞快离去。
崔姣直觉纳闷,以前每次碰到郭守山,人虽老实,也算热络,这回怎么看见她颇避讳
崔仲邕和崔姣进院子,崔姣笑问他,“阿兄,你怎么认识的这位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