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了那颗干瘪的苹果,喉结滚动了下,空气仿佛变得愈发粘稠稀薄。
偏偏在这时,斐瑞感受到空气中一瞬间扑过来的信息素,它们叫嚣着,像是聒噪的高分贝号角,几乎让他失聪了几秒。
沉沉压过来的不止是乌云,还有其他。
斐瑞的脸蒸腾出热气,脑子变得有些难以思考,他攥住苹果,狠狠地望向浴室内。
她她到底在干什么
斐瑞的脑中只有无数咒骂与唾弃,他像个初次意识到aha也会有欲望的纯情oga,可他明明不是,游刃有余地周旋在社交之中,聪明又刻薄地打量着所有人的价值,将他们的渴求看作是笑话一般轻易玩耍。
可他从未直面过这样的情况发生,即便隔着墙,隔着这样的距离,他仍然无法抑制地有了抵触的情绪。
恶心,恶心,恶心。
她真的好恶心。
令人作呕。
没有教养,低贱的贫民,粗鲁,恶心
无数难听的话从心中发出,他应该现在就离开,以任何一种方式向父母敷衍搪塞,然后静静度过剩下的两天。
没错,赶紧远离,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斐瑞如此说着,眼睛却怎么也离不开浴室的大门,鼻间嗅到的也只有那样的信息素。
流水声与雨声逐渐交织在一起。
斐瑞想要放声咒骂,却只能一步步走过去,当他意识到这具躯体全然不听他的操控时,他的身体已经紧紧贴在了浴室门口。
他开始更深一层的自我憎恶与对这一切的抗拒,那种耻辱与不安让他想要流泪。他被标记那么痛苦,她自己明明不是也有感觉吗为什么不帮他缓解痛苦,为什么宁愿这样子真正的心声浮现,斐瑞的惊惶无处躲藏,最终他依靠在门板上。
水流声之中,信息素透过门缝朝他袭来,沾血的苹果仍在他手上。
“嗯啊。”
dquodashdash8”
苹果在他口腔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滴滴答答的声音总是不停,她的声音似乎也要消融在水中,但消融得更快的是他的意识。
斐瑞一口口吃下沾血的苹果,身体近乎脱力,仰着头去看那座昏黄沾灰的吊灯。
吊灯在他眼里也要旋转起来似的,让他一阵阵的眩晕。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只能不断仰头,唇齿咬动着苹果,汁水顺着他唇角留下。
在浴室水流声停止之前,斐瑞的身体在某一刻骤然失去了所有力量。他不知为何,笑了下,脑子混混沌沌,只有口中弥漫着苹果的清香。
还有血腥味。
斐瑞想。
可是他的脑子并不能长久的混沌,一句声音像是锋锐的刀片,切断了所有感官上的愉快。
“艾什礼。”
斐瑞听见这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