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不能少的角色,田代自己心里清楚,别的位置不论,至少目前的乌野在拦网上,只有他和黑川还算不错。
只是鼻腔出血,但英美里还是让守在一边的乌野校医队粗略检查了一下他的状态,尤其是骨头。
好在确实没什么大碍,这才扭过头继续看向场中的比赛。
田代在她身边坐下。
看了半天,优势一直在白鸟泽手里,而且分数跑得很快,已经来到1310。
这个分差要说小,其实也很小,只有二分;
但要说大,白鸟泽距离赛点,只有一分,距离拿下整场比赛,只有两分。
“如果输了的话,怎么办”田代忽然问。
英美里没扭头,目不斜视“输了的话就输了呀,还能怎么办时光倒流”
田代不自觉地抖着腿,说不出是紧张还是什么“我还以为你会暴跳如雷呢。”
毕竟德久为乌野排球队付出了多少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
虽然她不喜欢挂在嘴边,平时大家也不会总是去提,但只要有眼睛有脑子的人,多少都能够有所体会。
这不是一句两句加油鼓劲能够带来的效果,甚至也不是一天两天的训练能够积攒出的进步。
这是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每一天都在绞尽脑汁,每一次训练都从反馈当中提取出需要改进的地方,才能够产生的切实影响。
有人说,乌野这支队伍既不像他们的王牌,也不像他们的队长,田代深以为然。
在赛场上的乌野,往往没有一个非常突出的灵魂人物。
不像枭谷的木兔,以自己的强势表现带动所有人的激情;
不像白鸟泽的牛岛,以决定性的实力扭转比赛的乾坤;
也不像青城的及川,以一锤定音的技术,将整支队伍掌握在手中。
只要在赛场上,乌野的灵魂人物可以是每一个人,也的确是每一个人。
但这种风格是如何形成的这种风格的灵魂,又来自于谁
“哔”
一声哨响,决胜局每打满八分,有一次暂停休息的机会,刚刚乌野拿到了决胜局的第11分,总分二十四分,迎来了本场第二次自动暂停。
趁此机会,田代站起身,扭了扭脚踝,动了动手腕。
马上,他又要上场了。
英美里将所有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但并没有出声。
比赛打到这个阶段,决胜局的第五局,面对作为拥有牛岛若利的白鸟泽,乌野已经发挥出了自己的全部实力。
甚至,超出自己原有的全部实力。
到这一步,至少有30是全靠毅力在撑着。
她不能确定自己一旦开口,到底是给大家足够的支持和鼓舞,还是会打破这种恰到好处的平衡,反而失去状态。
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你怎么看,弦一郎”柳忽然问。
真田深深呼吸一次,没有说话。
在他看来,乌野的赢面当然不大。
在所有人看来应该都是如此,只要钻研过白鸟泽和乌野履历的观众,多多少少都能猜到。
毕竟这对于白鸟泽来说,只是他们参加过的无数次地区预选赛决赛当中的一次;
而对于乌野来说,这是他们时隔不知道多少年,才终于一步一步咬牙走回的初舞台。
对于环境的不适应、对于赛制的不熟悉、体力不足、经验不足
一切负面条件累加在一起,让人很难相信奇迹会发生。
而在竞技体育的赛场上,奇迹这个词,是最不可靠的。
“1917”裁判宣布,“白鸟泽获得胜利”
结束了。
但这一次,观众席上却没有听见任何令人不悦的声音,反而齐刷刷地鼓起掌来。
仁王来回转着头“他们转性了我还以为观众就只是来看个热闹呢。”
柳不想评价他不认识的人,只是轻声说着“这对于她,我倒觉得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