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时间内大喜大怒,晟帝此次昏过去,已然有了中风之状。
将熬好的药灌下去后,褚晏从殿内出来时,已经临近子时。
他四处寻找着虞秋秋的身影,经宫人指路,最后在宫门的城墙上找到了她。
褚晏走近,脱下了自己的披风裹住了她,问她“你在看什么”
虞秋秋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
“我在等烟花。”虞秋秋道。
“烟花”褚晏坐到了她身侧,不同于宫内的死寂,宫外仍旧是一片祥和喜乐的氛围,宫门正对的长宁街上,狮舞龙飞,热闹非凡。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终于,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虞秋秋等待的烟花,也随之升腾上空,达到最高点时,五彩斑斓的花火炸裂开。
虞秋秋扬起了唇角,脸被一刹又一刹的烟火照亮,眉目显得格外的舒展。
她在看烟花,而褚晏却在看她。
“新的一年到了。”她说。
褚晏轻扯嘴角,看向虞秋秋的眸中,满含着无尽的情愫。
“是啊,新的一年到了。”
可是你还会在我身边吗
盛元二十五年四月,褚晏被立为太子。
次年九月,晟帝驾崩,回光返照之际,他紧紧地拽着褚晏的手“叫朕一声父皇可好”
这孩子哪都好,可就是不肯叫他父皇,起初,他愿意等,以为这只是父子之间太过生疏的缘故,可是现在
“晏儿,父皇老了,没有办法再等下去了,满足父皇这个心愿,好不好,嗯”
生命走到尽头,这位强势了半辈子的帝王,眸中露出了卑微的神色,像是个寻常父亲一般,渴求着最后的天伦之乐。
褚晏挥退了众人,面对他的祈求,回应的却只是一声冷笑。
“叫你父皇,那不是在认贼作父么”
晟帝愣住,瞳孔骤然扩大。
褚晏却像是读懂了他的眼神一般,肯定道“你没猜错,我是诚王的儿子。”
“当年,诚王明明已经同意了削藩,可你却仍旧密令姚世忠诛杀诚王,之后更是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虞青山身上,你大概也不会想到,我居然还会活着吧”
虞青山假借搜捕之名,将他和妹妹带出了城,他直到这一世,才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先前那么长的岁月,他竟是恨错了人。
“你伪装得太好了,我曾经以为,你再怎么自私,对待自己的手足,至少是真心的。”
可事实却证明,他远远地低估了人性的丑恶。
“呜呜呜呜呜”
晟帝双目圆瞪,想要唤人,可越是着急,喉咙却越是发不出声音,他只能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床面,只可惜,强弩之末的人又能有什么力气,这根本就无济于事,吸引不来任何人的注意。
褚晏就这般静静地看着他挣扎,其最后死
不瞑目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无从得知,也没有兴趣去探究。
十月,褚晏登基,改元神武,虞秋秋被册封为皇后。
神武二年,皇帝“病弱缠身”,皇后临朝听政。
神武四年,在周崇柯、唐淼等一众文臣武将的拥护下,褚晏禅位,虞秋秋登基为帝,改元武德,是为武德元年。
禅位大典当天,“病弱”的前任皇帝褚晏短暂露面过后,早早地便回到了寝殿。
许久之后,“吱呀”一声,寝殿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