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兽人独自站在一边,离同伴隔有一段距离,像被排斥,又像因为戾气太重,其他人不敢凑得太近。
只有一位兽人回应了他耐心点,这段路不好走,慢一点很正常。
说话的人是兽人里面兽化程度最低的,只有耳朵和两鬓有雪白的绒羽,皮肤呈如玉般的浅色,将鹰爪般的十指背在背后,粗浅一看,跟人族差不了多少。
我说哥,有必要吗下肢像鸟的兽人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那只是人族为我们献上来的战利品,用得着你这么大费周章,又是派人来接,又是收敛兽型。我们才是胜利者,要我说,就是扒光了她的衣服,游街示众也
阿琥。那兽人打断了亲弟的话,声音很轻,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那会是我的妻子。
两兄弟的争执,引发了其他兽人的窃窃私语。
云琥往后看了一眼兽群,兽群接收到云琥阴戾十足的视线,没再说话。
“切”了一声,云琥强压下心中不满,额前的细羽在微风下摇曳,脸色沉沉地看向远方。
虽然那些兽人或多或少有些排斥云琥,但与云琥想法一致的不在少数,人族弱小又脆弱,皮肤光滑四肢纤细,很能引起兽人的施虐欲。
所谓联姻,也是他们在谈判过程中为了羞辱人族,突发奇想冒出来的点子,他们并不打算好好对待这位可怜的皇嗣。
一想到人族最尊贵的雌性会落到他们手里,害怕地哭起来时,一定很好玩吧。
这么想着,云琥脸上泛起恶劣又兴奋的笑容,披着人皮的外表泛起青筋,好像随时都会彻底兽化。
几近黄昏,早已失去耐心的兽人终于看到那座发出噪音的铁皮疙瘩轰隆轰隆地过来。
兽人们蠢蠢欲动起来,面上凶光毕露,用毫不掩饰的侵略性目光打量停下来的铁皮疙瘩,仿佛一旦有人从上面出来,就会立刻被他们拆吃入腹。
“嗤”
大量蒸汽从机车头顶排放出来。
他们看到里面有人走出来,那人往下一瞥,看到他们就顿住脚步。
这和他们战场上见到的人族不太一样,一点儿也不灰扑扑,不会背举着奇形怪状的机械零件,发出奇怪的声音。
相反,他漂亮而浓俪,穿着嫁衣,像朵初夏盛开的红色荼蘼。
兽人们欢腾起来,还有兽人吹起口哨是个美人,赚了
沙丁丁战战兢兢从车里面走出来,发觉前面的花间诩手臂不明显地轻颤起来,看到底下兴奋过头的兽人,一下子抖得比花间诩还要厉害。
沙丁丁绝望地想完了,他们绝对会被撕成碎片的。
花间诩循着扶梯走下去,腰间袖口的宝石叮叮当当地响,绽开裙摆在风沙下吹动出迷人的弧线。
看见漂亮人类主动走过来,兽人们更加兴奋了,侵略性的视线在花间诩身上流转,要不是他们的首领在暗中警告,他们能直接冲上来。
花间诩失了魂般一步步走向最前面的兽人。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他怎么没想到,还可以这么设计。
花间诩在路上陷入了创作瓶颈,那件玻璃制品缺少一个点睛的配件,他用遍所有材料,都找不到满意的。
但就在刚才,他找到了,就是这根绒羽。
白色夹蓝,打着卷的尾部呈现出多种色彩,中间还有根斑斓长羽,漂亮极了
云琥抱着双臂,轻慢地看着那位纤细到一折就断的人族雌性朝他们走来。
那人看上去害怕极了,脚步虚浮,眼神迷离,下一秒就会跌倒似的。
但随着那人靠近,云琥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那人的眼神不像害怕,反倒像是激动
云琥这一迟疑,错过了最佳的反应时间。
那人转瞬间来在他面前,踮起脚,双手轻轻地捧住他的脸庞,一部分指尖触碰到了耳鬓的绒羽,有温热的呼吸喷洒上来,带来细细的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