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花间诩离开后,云琥过了一段很糟糕的日子,他不是没想过去找对方,只是聚落事多,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满世界地找人,就算找到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将花间诩劝回去。
他内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本来想着一定要把花间诩抓回来,反正对方已经讨厌他想要离开他了,他就要把花间诩强制地留在身边。
可他找不到花间诩。
那段时间他陷入了无边的狂躁和偏执,在处理兽族事物上也独断专横,他仿佛一颗随时会爆发的炸弹,只有战争能让他释放片刻的压力,他的名声就是在那个时候变坏的。
他不计成本地扩充领土,将所有反抗暴力压下,手越伸越长,然后就是手底下的兽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
无所谓,反正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乎他,他就这样自我毁灭地走下去吧。
可再后来,他听到了相隔千里之外的埙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听到,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不顾一切地往埙声的地方奔去。
可还是太晚了,等他到的时候,只能看见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的柴火,对方早已出发。
他漫无目的地寻找,没再发现一点踪迹。
又经过了很长时间,他终于再次听到埙声,这次他找到了对方。
恶魔毒死困扰着他,云琥心中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把花间诩抓回去,让他永远离不开自己的视线。
可是一旦他打算行动,心脏就会剧烈地疼痛起来,就好像恶魔毒素教唆他自我毁灭的同时,藏在心里的自我在想方设法地阻止他。
最终他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因为他情绪起伏过大,被对方察觉了,他立刻逃离了现场,也再次失去了对方的行踪。
他只能靠骨埙判断对方的大致位置,花间诩不常吹骨埙,他只能偶尔听到,去得慢了对方就不见了,去得早了他也只是远远看一眼。
他知道自己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花间诩。
在旅行中,他见到了各种样子的花间诩,利落插鱼的花间诩,追着风暴的花间诩,爬到危险的山巅只为摘一簇花的花间诩,还有安静地坐在画板前,涂抹着各种色彩的花间诩。
花间诩是多动的,只有在画画的时候安静下来片刻,他的大脑代替身体在动。
不用亲身进去,光是看着就足够吸引人了。
在此期间,他不断被花间诩吸引,吸引招来了更多的执念,执念也加深了吸引,如此循环。
他看不懂画,在看到花间诩沉迷于绘画的时候,他忽然也有了探索画中世界的欲望,云生珀曾经有个收藏画室,那间房子现在已经是他的了。
他在里面待了一天,原以为自己会不耐烦或者干脆看不懂之类的,可是没有,他好像突然间看懂了这些原本对他来说晦涩难懂的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居然在里面看到了花间诩的影子。
他好像明白他哥为什么那么喜欢山雀的画了
,山雀的画洒脱放纵8,感染力惊人,即使身处兽族,精神也能跟着一起遨游山海,看遍世间百味。
在自然的广度中,个人的意志比灰尘还小。
好像被净化了一样,他体内的恶魔毒素都消极了不少,让他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一瞬间醒悟过来,他甚至不敢再想象把花间诩抓回来的画面,那是野雀,他属于山川海岳,但不属于笼子,他这是在杀死他。
那一刻,他想要放手了,他清楚自己的劣根性,没有得到回应倒还好,一旦他得到了花间诩的回应,他一定不会像哥哥那样放对方离开,这不是他愿不愿意的问题,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破坏性的思想。
他又忽然想到,如果对方有一天心血来潮想回兽族看看,看到聚落被他弄成这个样子一定会很生气。
他想收敛自己的暴戾重新做一个好首领,可聚落里不剩下几个人了。
他模仿云生珀的方法治理聚落,但手底下的亲信反而更战战兢兢了,总以为他在憋什么大招。
就在这时,他意外得知了一个真相,这个真相犹如晴天霹雳,劈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将他计划全部打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