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在涌动的气流中飘飞,谢邙挥剑荡开周遭大火,凝眉审视眼前情景。
然而那些被火烤得痛苦万分,只能哀嚎的厉鬼怨魂们一看此处有清净之所,都呼啦啦涌向谢邙。
这些魂魄几乎没了神志,全凭怨气执念驱使,本就在凶残地攻击撕咬彼此,如今骤然遇上活人,猛烈的攻势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怨魂煞亦不落后,旋成几人高的龙卷风掠过火海撞开一众厉鬼杀向谢邙。
谢邙脸上闪过厉色,袖袍被火浪鼓荡,灵力满灌手中鹿鸣剑,一式巨日斩出如劈山分海。
汹涌暴怒的灵力剑意炸得天地尽白,转瞬击溃了怨魂煞的袭击。
厉鬼怨魂们惊叫着避开,躲在怨魂煞团身后逃过一劫,顷刻间又涌入被剑意灭尽火焰的空处,争先恐后地扑向谢邙,想要生啖这活人血肉,撕扯活人生魂。
鹿鸣剑又作无尽海一式,浩瀚灵力狂放而出,几乎将满目火焰熄灭大半,又将那些不知死活的低等厉魂全部扫开。
余下还能与无涯仙尊缠斗
的厉鬼都是些怨念深重、道行高深的对手。
它们大多死状诡异凄惨,不是被掏了肚子,就是被挤扁了脑袋、斩断了四肢。
死时痛苦狰狞的神情还残留在这些厉鬼的脸上,嘶吼声既痛苦又可怖,不知是被这烈火烧得苦痛难熬,还是生前悔恨惨痛久久不消。
无论曾经多么美貌或英俊的容颜,在此时都如罗刹般令人有惊又惧。
可厉鬼又多是留着神智和算计,远比莽头乱撞的怨魂煞难缠,谢邙周身一脉肃杀之气,换做大荒寒中最变幻莫测的第三式圆缺月对敌。
转眼之间数十厉鬼被鹿鸣剑锋击散,火焰将飞撒的怨气灼烧殆尽,瞬间窜起十余丈高,重又将谢邙包围。
火光映红了谢邙山岳般的身形,可成百上千的厉鬼还在源源不断地涌来,谢邙愈战愈勇,火光之中剑气动荡横飞。
忽然之间,听得一声金戈相击的锐响。
铛
紧跟着又是一阵金属震响,好似某种粗壮的锁链缠绕着相击。
这仿佛无边无际的空间中,竟然还有除了火焰和冤魂厉鬼之外的东西
间隔几息之后,远去的剑意似乎又撞上了什么东西,轰隆一声巨响,紧跟着便是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和地动山摇。
一阵狂风从某处涌来,寒冷刺骨的空气注入此地,在熊熊燃烧的烈焰之间,赫然是一道正在不断崩裂的缝隙。
一线幽绿色的暗光从缝隙中照入。
靠近缝隙的厉鬼们见状,各个尖啸着疯狂向那缝隙之外奔去
缝隙之外,看守的鬼卒被这厉鬼出世的阵仗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地飞奔回泰山殿,撕心裂肺地大吼“卢大人卢大人不好啦咱们关厉鬼的焱灼狱被砸开了厉鬼都跑出来了”
长案之后端坐的皓首鬼判官浑然一惊焱灼狱的厉鬼”
孟沉霜拽着长鞭手柄,已随裴练鸥沿着冥河河岸走了小半个时辰。
裴练鸥是个话少的,不知是生来如此,还是在九泉冥府中独自度日太久,没有与人说话的习惯了。
一路上,裴练鸥只偶尔停下来,把不小心滚上河岸的魂魄脑袋们送回水里。
孟沉霜不由得问“裴兄,你们抟魂鬼使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看护接引冥河魂魄,或是别的杂事。”
孟沉霜查了查,系统里没有抟魂鬼使的相应解释。
这是孟沉霜第一次下到幽冥,就连游戏系统都不曾描绘过这里的情景,不知是否是因为系统也不曾来过冥府,因而对这里一无所知。
“裴兄可是地上桐都裴家人何不转世投胎,却要在冥府打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