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听圣上的意思,姜芙虽名义上是崔枕安的发妻,却也是崔枕安丢弃之人,无甚作用,即便将尸身悬挂于城门之上也毫无用处,死也就死了。她的事也就算到此为止了。”
话落,沈姜氏与沈家两个女儿皆是重重松了一口气,沈姜氏双腿一软,扶着檀桌才堪堪站稳,一颗因姜芙而悬了多日的心这才终于落下。她面展笑颜拍了心口道“这就好,这就好,只要她牵连不到咱们,凭他们和北境打与不打”
“这样一说,其实姜芙就此死了,也不是坏事儿,倒是少受了许多皮肉之苦,那她的尸身咱们可要领回来”
“领她作甚,”一提到姜芙,沈齐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怒而一拍桌角,“好不容易摘出去的人,你还要领回来生怕旁人想不起她是从咱们沈府出去的吗咱们不去管她,自然有人去管,像她这样的人,随便寻个乱葬岗便是她的归宿,你又何必生事”
这一拍桌,倒吓的沈姜氏心惊肉跳,下意识的手挡在心口处,敬慎开言“可我总觉着,若是就此不管不顾让旁人见了,怕是说咱们沈府薄情,好歹做做样子吧。”
方才脑热,沈齐自是不愿,这会儿稍冷静下来,倒也觉着此话也不无道理,思忖少顷,沈齐终面色缓和,语气较软,“尸身咱们便别去收了,随便寻块荒地给她立个衣冠冢也就是了。”
“如此甚好。”沈姜氏点头应下,觉着这般处理是最好。
话音落,堂外一道巨大的闪电盖头劈下,照得满堂通亮,随而一记闷雷轰响,余音良久不散。
兜头的暴雨如声而至,浇得天地之间白雾弥散。
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脚面高的水花,时不时的一阵道闪电,连常年昏暗的大牢中都照得光明洞彻。
姜芙的“尸身”此刻正停在牢外,上面被人裹了一层白布,闪电一照下来,更显瘆人。
两个狱卒离得她远远的,正等着禁宫中来人将她尸体处理掉。
“啧啧啧,你说她昔日好歹也是世子夫人,如今落得这个下场,家人连收尸都不肯。”狱卒在此见了许多世态炎凉,可似姜芙这么惨的,也属独一份。不免唏嘘。
“谁说不是,一张草席卷着就送去乱葬岗,也是可怜人。”
“”
雨势又急又冲,全然不见小。天快亮时,禁宫中终于来了两个身着蓑衣的宫人,受着狱卒的指引,将姜芙的尸身抬上一辆木板车,缓缓而去。
这差事晦气,可死人面前宫人也不敢胡乱讲话,只窝了一肚子火儿拉着板车到了京郊一处乱葬岗。一人抬肩一人抬腿,胡乱将她丢到了一颗松树下便匆匆回宫复命去了。
这二人走的匆忙,全无留意在松树不远的一处小土坡后,有人悄然探出了半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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