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
他也是气糊涂了,好多年没动过真火,却莫名其妙地被这件既不关乎三界安宁也不牵连天下众生的事搅得心神大乱,感觉再这么折腾下去,迟莲还没怎么样,他倒是要先养出心魔了。
迟莲被他堵在床上,下不去,却也不肯服软低头,单衣凌乱地坐在那里,一身从雪牢里带出来的霜寒气还没有散尽,人看起来却像是一碰就要碎掉了。
“是我的错。”
没有僵持多久,帝君先叹了口气,屈膝在床边坐下,朝着满面冰雪、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的仙君伸出手“你是为我着想,才平白受了这么多委屈,我不但没有保护好你,还对你生气,是我不好。”
迟莲琥珀般透亮的眼珠凝视着他,那一眼里似乎含着万千心绪,却一个字都不能言明,只是轻声问“是我胡闹吗”
“不怪你。”帝君认命地道,“想闹就闹吧,因为我就喜欢会胡闹的。”
听了这话,迟莲才终于肯动弹一下,从床中挪到床边,宽恕似地埋进了他的怀里。
帝君抱着这失而复得的祖宗,当真是一句重话都说不得。而偏偏就是这么个一点亏都不吃的迟莲,却甘愿忍气吞声,在严寒的地牢里一冻十几天,生怕自己成为他的软肋,给别人留出捅刀子的破绽。
“是不是吓着你了”
迟莲摇摇头,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没有。”
幸亏帝君不会读心。迟莲心说我那些大逆不道的绮思,说出来还怕吓着你。
多年前青阳仙尊种下的咒语,终于在这一刻突破封印,亮出了尖锐的毒牙。
他注定做不了堂皇皎洁的月亮,只能是一个卑劣的影子,依依地纠缠月下的行人,引诱他走向更深更黑的旷野,把这短短的一段夜路当做地老天荒的一生。
痴心妄想是大不敬之罪。他才刚脱出雪牢,转眼又落入了心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