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复活就像他的陨落一样突然,丝毫不给人反应的时机。迟莲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逢给打懵了,胡乱抓着帝君的衣袖,简直是语无伦次地问“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没事,别慌,不算是出问题。”帝君也没想到会把他吓成这样,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的后背,温和地安抚道,“你是不是替我养了一缕魂魄我先前封印在三才印中的神魂感应到另一半魂魄相召,便自动冲开封印苏醒过来,恰好秘境里灵气充裕,用了小半日便融合完全了。”
所以说这些活了上万年的天尊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个个深不可测,普通神仙敢这么搞早就死透了,但对他们来说把自己掰成八瓣可能也不算什么难题。
迟莲完全是下意识捧场,讷讷地道“原来如此,那还挺省心的。”
帝君“”
“我就当你是高兴傻了。”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指间夹起一缕银发,淡淡地问,“头发是怎么回事”
迟莲根本没听清他在问什么,用力地攥紧了手中柔滑温凉的锦缎,幻觉般的心跳几乎要震聋他的耳朵,他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这只是自己失心疯了虚构出来的一场梦境。
他在醋缸惟明的错误引导下,一度把“帝君”和“陛下”这两个人分得很开,甚至从人间到樗洲这一路上都在想,倘若再见帝君,他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那位没有人间记忆,重回高天云端的尊神;暌违经年,他在人间沾染了一身俗尘情丝,又该如何摆正自己的身份,再像从前那样与帝君相处
可是他面前的人并不陌生,一点也不。
他只要站在那里,迟莲就知道他是惟明,是帝君,不管他记不记得,不管分别了多少年,从始至终都只有他。
是几千年来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
“帝君”
他喃喃地唤道,声音低微,比气音大不了多少,像是怕惊醒了自己,又像是怕打碎了他。
“嗯。”帝君预感到他马上要哭了,只好把问题先放在一边,专心地迎接这位龙王,“我是真的,不是心魔幻觉,也不是你在做梦。”
“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好。”
后颈传来掌心柔和的压力,迟莲顺着这股力道,被搂进了熟悉的怀抱里。抱着他的人动作很小心,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循着某种节奏轻轻地捋着他的脊背,语调永远自带镇定意味,只是此刻更多些温柔“想哭就哭一会儿,不怕,我在这里。”
迟莲闭上眼睛,把自己藏进了他以身形撑起的一小片昏暗之中。
“帝君,别再吓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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