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一重,自己就扑进带着沐浴后的清新香味的怀抱里,陆沅着急低头去看腿。
“医院检查说过在植入生物机械骨骼前不能伤到,你让我看看也没有问题”
可人一直被紧紧搂着,还强行把陆沅双手往自己后腰上放环住,下巴抵在她头顶。
陆沅掌心滑过线条流畅的腰线,落在最凹陷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抚慰了她略显躁动不安的心。
暴躁敏感是大多数哨兵的通病,对着腿伤都能带着笑意的云姜也不例外,甚至现在的状态已经是尽力自控的结果。
因此,越繁忙的时候付出的经历越多,反而显得沉默。
安静了好一会,温馨的气息在不大的客厅里蔓延,学校配备的宿舍条件统一,都是能住就行。
不大的屋子反而给了两人更多的接触机会,转个弯都能撞到对方身上。
含笑的声音才舍得说“腿好像没事。”
陆沅心神一松,心里多了股好气又好笑的情绪来。
在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情况下,枯燥的心间也萌出了嫩芽,逐渐长成一朵菡萏,待有朝一日会开出花来。
以前的她那会有那么多的情绪,冷淡空白地像一张白纸,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会在意别人想什么,更不会在意别人的评论,安静沉默也专注。
出生在战乱不断的星球上,从懂事开始就知晓自己是个战争遗孤,父母有可能是星盗与普通人的结合,也有可能是一对哨兵向导夫妻的结合。
各种说法众说纷纭,但都统一保持远离的态度。
收养她的外婆是在年久失修的港口垃圾桶里把她翻到的,当时濒临觉醒边缘,很有可能会因为暴动的精神网而死。
生命体征岌岌可危,毫无感情思维的机器人正守
在她身边,
等待着她彻底成为尸体,
就能用单边机械臂把她当成垃圾清理走。
这里刚刚发生过星盗与地下组织的斗争,乱飞的精神力殃及在此居住的小主人,斗争褪去就留下遍地狼藉和不被注意的小主人。
只有一个旅居的老太太发现了,还因为一个小脏猴子停下不断远行的脚步,在离首都星最遥远的星球上定居。
但她也是位不善表达情感的严谨学者,跟其他老人相比多了几分庄重严肃,很多人都怕她,包括退休院里的是老哨兵们,上蹿下跳的皮猴子们。
好像温柔这个词汇与她无关,最擅长的方式就是将自己的知识倾囊相授,以及睡前的亲吻额头。
这还是老太太在星网广告上看见并学会的。
或许她早已经在路有琴病重的时候看见了自己的未来,飘萍如她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性质答应了商人的要求。
在一阵阵同病房的人的痛吟声中,陆沅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改变的机会。
在自己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答应了,疯狂提醒她不答应会后悔一辈子,不断叫嚣的心声才偃旗息鼓。
为了路有琴,也是为了路有琴挂念的陆沅。
事实上医生早早断定老人大限已到,外婆也不愿意继续叫她做无用功,再三叮嘱不许抢救,顺其自然就好。
要是她知道病床前的女孩答应了另一个人了什么,一定会跳起来给那商人一拐杖,并叫他滚。
可是那会她只会睡觉,连清醒都是稀有。
等到她魂归星河时,陆沅拿着那一笔钱,办了个还算盛大的葬礼。
陆沅从小就认为她外婆一定是个伟大的人,那应该就是来得盛大,走得也盛大,为她灿烂璀璨的一生落下休止符号。
不应该是默默无闻地离开,作为只是一位年迈无名的老太太的身份离开。
在一众惋惜她浪费的声音中陆沅离开了那个地方,她心想的是至少还有人记得这里举办过路有琴的葬礼,把这个名字刻进他们的记忆里。
这是她能力范围内能做到的事情。
背离家乡的飘萍无根无土,依水而活,没想到还挺幸运的找到了适合生长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