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沅慢慢坐了回去,视线落在对方的双手上。
这一双美玉般的手被留下伤痕,留下斑斑血痕,应有的美感全被破灭,显得十分可怜。
陆沅清楚知道自己是被对方牵连的,可
也莫名会感到不忍去了,
,
她只好将原因归咎于自己心肠太软,不愿见血。
装着人的朴素马车飞驰而过,刚好从小路走过,留下深深的车辕印。
尘土飞扬,那几个蹲在草丛里的家丁们都捶捶自己蹲麻了的大腿,被灰尘扑了满脸,呛咳几声。
纷纷低声骂道“谁啊”
“跑那么快是打算投胎去吗”
“少爷怎么还没下来要不要派个人去问问”
“是啊,都快下午了好多蚊子”
几人拢了拢身上的粗布短打,凑一块嘀嘀咕咕道,将那装着自家少爷的马车抛之脑后。
一路颠簸,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算是在不知名处停下,全程没有经过有任何人烟的集市或官道,云姜侧耳倾听隐隐约约的风吹树叶的飒飒声以及嘹亮的虫鸣声,暂时断定这也是个荒郊野外。
还是处于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狗不理地带。
等赶马车的人跳下车,两人才被允许下去。
云姜首先站起来,将陆沅挡在身后,走没几步,就给撞到三回,不是站起来撞车壁,就是出门的时候撞到坎,要么就是下车没站稳,直接撞车厢边角上
那声音是实打实地响,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体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要不是陆沅的手被绑住了,她也想抬起手摸摸头,这声音听着可太疼了。
结果她就听见前边的云姜嘀咕道“可别把我能连中三元的绝世聪明脑袋给撞傻了,不然这帮蠢货就是千古罪人。”
陆沅“”
等站到地上的时候,云姜白净的额头明晃晃一个红肿块,只要不瞎都能看清,有碍观瞻。
正当他们要把目光放在陆沅身上,仔细看看这陆家娇养的小姐是什么模样时,就听那个顶着满脑袋包的云姜又张嘴说话了,成功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她身上。
“劳驾问一句,我能解开这蒙眼的黑布吗实在看不见路。”云姜说,语气很凉。
为了不让她们认路,三个臭皮匠勉强凑出诸葛亮般的智慧,用黑布将两人的眼睛缠住遮挡,只露出口鼻,要不是布料不够多,这嘴也应该是会被堵上的。
劫匪说“你就不会弯腰”
云姜不以为耻,反说“以前就没坐过这样的马车。”
意思就是嫌弃这里狭窄矮小,让她受苦了。
劫匪们本来对云姜感官还不错,觉得他够配合,现在这话听着就让人上火,看看他这一拳就能打死的小身板。
“大少爷,你没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现在就是个肉票,什么都给给老子好好受着”
说着,冰冷的刀就往她脸上拍拍,将那白净的皮肉打得通红,威胁之意分外明显。
毕竟是亡命之徒,天天都是脑袋挂裤腰带上过活的人,就算再有耐心也会被官服的通缉消磨干净。
黑布之下的双眼是什么情绪倒是不为人知,这
秀挺鼻梁下的红唇微抿绷直,
似是胆怯又似是不耐应对。
云姜不情不愿地说“我自然是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