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更早之前在警察厅的办公室里有人对他说过的话
“没有危险的时候雨宫君就是我们最大的危险,但是危险的时候雨宫君也可以是我们最大的底牌。”
诸伏先生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解决了对面大楼的狙击手,等他们匆匆赶到楼下时,只看到了倒了一地的黑衣人以及正从那辆车里走出来的某个不要命的家伙。
那个家伙单手扶着敞开的车门,神色看起来跟往常没什么区别,甚至还笑了笑工藤新一知道那个笑容其实是笑给诸伏先生一个人看的。
“景”如果不是开口的那个瞬间从口中涌出的鲜血以及随之戛然而止的声音,他大概真的以为那个人就跟表面看起来一样平静。
“清砚”
“雨宫先生”
场面再次混乱起来,有人冲向了那辆里面不知坐着谁的漆黑的轿车,有人冲向了倒在地上的几个不明生死的黑衣人,也有人冲向了扶着车门半跪在地上的被誉为底牌的人。
从二十七楼一跃而下,工藤新一想象不出那个人是怎样在分秒间做出这个决定,也想象不出那个人究竟是怎么违背科学常理地活了下来又奇迹般地完成了计划的最后一环,他再次看向那栋大楼,脑海中在计算依靠楼层间的一些障碍进行缓冲的存活率,但是抬起头后,他的眼睛率先看到的其实是刺眼的阳光。
灿烂到刺眼的阳光,好像在告诉他,从今天起他就可以重新回到了阳光下。
会议室里,管理官的演讲已经结束,工藤新一独自走出那间地下会议室,出现在眼前的阳光跟一个月前染着血色的阳光一样刺眼,却比那天多了几分暖意。
春天已经来了,此时正值樱花绽放的季节。
诸伏先生参加了这场会议,但是中途离开了,雨宫先生则是根本没来,预留给他的座位从始至终都是空着的。
他不意外雨宫先生没参加这场会议,毕竟那个人就是这样随心所欲,如果雨宫先生真的会乖乖地在椅子上坐上两三个小时才值得意外。
不过如果一定要说意外的话,虽然这么想很抱歉,但是当时雨宫先生会为了那个围剿计划如此拼命才真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雨宫先生看起来对剿灭组织并不感兴趣,对围剿组织boss也不感兴趣,那些东西对他的吸引力似乎还比不上警察厅办公室的抽屉里的果冻。
后来还是听到来自fbi的那位赤井探员的话他才如梦初醒地想通
“那个神经病那个家伙还是那么在意苏格兰啊。”
那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想明白,就像那个只是笑给诸伏先生看的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微笑,那一刻的纵身一跃不是为了所有人费尽心思、精心设计的计划,也不是为了彻底捻灭那缕黑暗,而是为了诸伏先生中的那一枪。
那一枪并未伤及诸伏先生的要害,却仿佛直戳了雨宫先生的要害。
雨宫先生还住院的时候他去医院看望过很多次,对方说要么就不来要么就带点零食,否则少去烦他。
每次听到这种话他都会陷入沉默,然后决定还是不要告诉那位病患其实他的病房门上被诸伏先生挂了禁止走私零食的标语牌。
雨宫先生恢复得很快,在没完全恢复之前就出了院,说是回家自行静养,但实际上大概率是觉得太过无聊。
在有关那个黑衣组织的事件彻底结算清楚之前,他又去了几次警察厅配合工作,每次都无一例外,办公室里靠窗的那个桌位永远有个人在摸鱼。
诸伏先生曾经对他说雨宫先生很喜欢他,工藤新一自己倒是没看出来这一点具体体现在哪里,但是他怀疑因为自己在探病的时候没能献上零食,以至于后来再碰面的时候对方都对他爱搭不理。
勉强令人感到安慰的是,雨宫先生对除了诸伏先生以外的人都是一视同仁地爱搭不理。
不过比起那个,更令他在意的是雨宫先生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