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前者来说,即便骏鹰已经“死”去多年,他还对此念念不忘,以至于憎恨上了所有的恶徒;而后者则更急危险,撒迦利亚把一切负面情绪凝聚在心里,即便他的行为已经能比肩道德完人了,但他还觉得远远不足。
而且更要命的是,撒迦利亚崇拜的还是在这个世界的宗教体系中的那种“圣人”。
缪宣想,幸亏蒸汽科技的发展对社会理念带来了足够的冲击,早在二十年前教会就不推崇“自我鞭笞”和“割肉献身”这一套了。
“撒迦,不要这样说。”缪宣也学着他的样子靠在墙上,虽然大裙子很碍事,但缪宣女装经验丰富,一把撩起裙摆就攥在手中,“万事万物都无法违背诞生与死亡的规律,没有人是永生不死的,你的力量已经拯救了无数生灵,请不要把必然的离别当成自己的责任,假如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咳,我是说,一切都是主的恩赐。”
缪宣差一点就说岔了,赶紧拐回来,但撒迦利亚却像是没有认真听他的话,一副走神的模样。
在缪宣结束劝慰后,两人都没有说话,但这短暂的沉默却让撒迦利亚放松了一些,他尝试摆脱糟糕的念头,但最后还是劝诫道“殿下,那位阿依德诺的总督十分危险,请您当心。”
原来是这么回事德雷克也确实不是好人,会被警惕很正常。
“他不会影响到我。”缪宣笃定地回答,他想了想,还是试探性地道,“撒迦,我想要离开这里。”
“您是说,回到锡兰么”撒迦利亚一惊,随即了然,心中竟随之升起些许窃喜来,“那么我也追随您去锡兰,我可以继续在锡兰圣堂里修行”
撒迦利亚的想象力也就到这里了,他知道殿下会留在王都就是因为陛下,那么一旦陛下逝世,哪里会比锡兰更适合做殿下的家呢
“不,我不是指回到锡兰。”缪宣心中涌起一阵悲哀,又到了不得不告别的关头,而不论他怎么做,似乎都会留下伤害,他所经历的世界太多,他对于离别和死亡的理解又和小世界中的人又截然不同。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我是不是,不应该在小世界里建立过分亲密的联系呢
缪宣硬着头皮说道“我是想我是想要出海看看。”
撒迦利亚这一次受到的惊吓真是非同小可,他错愕地转过身“殿下您在说什么”
缪宣干巴巴地道“这个世界这么大,我就是想要到处看看,我不能够只待在尼亚特尔柏的土地上吧我还是”
“和那位阿依德诺的总督阁下一起么”撒迦利亚想都不想就这么问了,疲惫让他的头脑不再与往常一样理智,突兀的消息又让他难以压制激荡的心情,于是这个在往常绝不会出现的质问便不受控制了“殿下,您知道,他是以怎样的情感对待您的吗”
这一回轮到缪宣惊悚了,他想完球了,我还是吓到了本土宗教人士,但这个问题根本没法解释啊
缪宣本身就在爱欲上有着绝对的缺陷,再加上幼年经历,他根本无法理解性取向的不同有什么区别,他连情人和朋友之间的差异都搞不清楚呢,还折腾这些
但事已至此,既然离别早已注定,倒不如给出一个情感上的铺垫,缪宣心一横便坦白了“我知道,我其实一直都明白的虽然我无法理解感情,但我想,我注定是不会爱上任何一位女人了。”
有那么一瞬,撒迦利亚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彻底陷入了呆愣,在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
“怎么会这样”他难以自制地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主啊”
缪宣一看这刺激过头了,赶紧描补“撒迦,我没有对主不敬的意思,我这么多年来从没有过肉欲或者爱情的,我这辈子不会和任何人”
“不只是阿依德诺的总督,还有帕西瓦尔吧。”撒迦利亚打断了缪宣的变白,他已经彻底控制不住他的心态了,几乎崩溃地道,“殿下,是他引诱了您让您产生这种堕落的念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