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崭新的球鞋高举,他才终于发现不对劲印记已经被擦得七七八八了,但从还遗留的角度和形状上看,确实不像踩出来的。
反而更像是踹到哪儿蹭出来的。
只听“刺啦”一记短音,路炀捏着桌角将方才被一脚踢歪的课桌重新摆正。
宋达看了看自己的鞋,又看了看被重新摆正的桌腿“”
“炀哥我错了,”
宋达双手合十立在头顶,语气虔诚无比“我愿意上供一天的饭卡。”
路炀眼皮也不抬一下地说“没关系,你要再抽慢点我也踩下去了。”
宋达“”
就不该对这人抱太大信心。
一场闹剧轻飘飘落幕,课间已然过半。
边上本以为有热闹能凑的人见事态回归正常,纷纷缩回脑袋。有的往外走,有的跟宋达熟悉,想过来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脚步还没转过来,就见窗边的路炀突然站起身。
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大多还在发育,他却已经很高了,乍然望去少说也近一米八。宽松的蓝白校服将他身形衬的有些削瘦,短袖下的肘臂很白,腕骨有些细,但并不见单薄。
路炀略微侧身,将正漏风的窗户关紧,旋即捏住手边的窗帘,刷拉合上,毫不留情地将最后那半窗阳光彻底隔绝在外头。
他本身气场就冷,阴影把他淹没的瞬间,萦绕在周身的那股冷意似乎又悄无声息地下跌几分。
驻足的那人不知怎么,到底还是没过来。
宋达从幼儿园就认识路炀,早就习惯了这人随时随地无差别造冷气的风格,对此见怪不怪。
等路炀坐下后,他才捏着鼻子哼哼唧唧地贼喊抓贼,说“都怪你,我本来精心酝酿的彩排就被你这么破坏了。”
路炀顿了下,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刚刚那出莫名其妙的台词。
“排它干什么,”路炀虎口夹着笔,把手里的卷子翻了个面,斜眼睨他“哪个话剧团面试官瞎猫选死耗子看上你了”
“放屁,选我还用得着瞎猫选死耗子那不得八抬大轿地请我”
宋达自以为帅气地哼笑一声,又拖着椅子神神秘秘地凑过来道“我这不是在酝酿着跟隔壁班小花儿告白么,特意问了方佩佩就咱班文委。”
路炀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开始阅卷“然后呢”
“然后她给我丢了几本小说,说是里头的男主可苏了,隔壁小花儿就喜欢这款,”宋达边说,边转头瞅了一眼身后,确定没有老师经过,才偷偷摸摸掏出手机。
路炀刚在题下写了个半个解字,闻言不由一顿。
不等他再说什么,宋达陡然长臂一伸,准确无误地把手机怼至脸前。
只见幽亮的屏幕里是亮度压至最低也挡不住的深绿,而界面最上方则略显突兀地印着行纯白的、黑体加粗的大字。
此刻却因为太长的缘故,正从右到左滚滚向前
校霸aha的伪装oga之死对头哪里逃
路炀笔尖一歪,解字的一撇直接拉出半张卷子长“”
这特么什么玩意儿
“你别看不起它,据文委口述,这本书可是我们学校的恋爱圣经,一班那个在校队的体委你知道吧,”
宋达满脸肃穆道“据说也是看了这本书后,成功学习了男主的精髓,甚至连告白模式都相差不大,这才成功追到了他们班一枝oga花”
路炀看着界面上显示的文案,短短四五百字,男主已经成功完成了“壁咚”“围堵”“告白”等一系列行为。
其语言风格、行为逻辑,几乎称得上是离奇吊诡。
属于再多看两眼,就能碾碎路炀这十八年来大部分认知的存在。